装满药物的推车在地面上滑行,玻璃瓶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一行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停在电梯口前,主任正低头跟一旁的人说着什么,恩禾看了眼手里的记录本,抬眸目光落在电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最后停在数字8。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偌大空旷的空间里站着一个男人。
身形颀长挺拔,白色衬衫黑色西服裤,乌黑的头发短硬利落,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一个打火机,解闷似的上下拨动,露出的手背泛着冷白,骨骼清晰。
男人微垂着眼并未注意到她,眉骨硬朗,眼窝深邃,一双淡漠又慵懒的眼,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喉结凸起,弧线性感。
头顶上方的灯光将那人的影子拉长,慢慢延伸至恩禾的脚边。
恩禾目光微顿,手无意识地收紧。
同行的医生随即进入电梯,有人催促她:“恩禾,快上来。”
这一声或许提醒了站在角落的男人,宋越川抬眸,那张俊美的脸沉寂寡淡,视线不偏不倚地与电梯外的女孩相撞。
只一瞬,周遭的声音像被人按了暂停键。
宋越川唇角收紧,心跳有些重,咚咚的响。
仅几秒的功夫,有人急忙挡住了电梯,恩禾无波无澜地移开视线,匆匆进去。
殊不知,身后的人身形顿住,那双黑黢黢的眼便明目张胆地落在她身上。
这么快就三年过去了,却是宋越川第一次见到恩禾。
他设想过无数种两人重逢的场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电梯里一下挤满了人,恩禾站在宋越川前面,两人之间只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宋越川狭长的眼眸微眯,视线牢牢地锁着面前的人,贪婪又恣意。
三年未见,女孩纤细高挑,乌黑微卷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巴掌大的脸比以前又瘦了一点,些许柔软的碎发垂落在耳边,露出一截莹白细瘦的脖颈,线条修长柔美。
脱胎换骨一般。
电梯下降的时间里,恩禾脊背紧绷,似乎一直都能感觉到那道灼灼的视线。
电梯终于停在四楼,恩禾最先出来,主任又开始叮嘱待会开会的事宜。
恩禾微微偏头,余光里只有同事。
而那个人更像是她的错觉。
傍晚下班,恩禾拎着包包去医院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停在她面前。
恩禾抬眸,上本身的影子清晰地倒映在车窗玻璃上。
眼看着车窗缓缓降落,一道熟悉的侧影出现在她的眼前,车窗全部降下,露出男人那张清冷俊逸的脸。
不去想这人为什么还没走,恩禾抿唇,神情静默地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四目相对时,她没有移开目光,反应从容不迫。
宋越川侧目,朝恩禾歪了歪脑袋,声音低沉平缓,言简意赅:“上车。”
他的语调清冷,与刚才在电梯里的神态判若两人,似乎想掩盖掉他不应该有的关怀。
恩禾笑笑,唇角勾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谢谢,我已经约了出租,很快就到。”
女孩淡声婉拒,不动声色地慢慢划清两人的界限。
接着,便看到一辆出租车在正前方停下。
女孩毫不留恋地转身,低头弯腰,坐进了副驾驶,然后绝尘而去。
再次见面,两人只有短短两句话。
宋越川微眯着眼,薄唇微压,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一点收力攥紧。
......
恩禾回A市没多久,便收到大学群里,班长发布的同学聚会的消息。
以前一个班的同学,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选择了读研,如今研究生毕业,大家分散在不同的医院,甚至还有几个同学跟恩禾成了同事。
王慕宁则选择留校,考了证之后,在学校当辅导员,相比于医院的高强度工作,她就轻松了很多。
“恩禾,你这周末刚好调休,要不咱们一起去吧?”王慕宁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建议道。
恩禾正抱着平板画画,卷而密的长睫扑闪扑闪,粉唇微抿,屏幕淡淡的光芒投射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清丽的侧脸轮廓,神情格外专注。
听女孩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啊。”王慕宁还惊讶了一下。
眼前这位低调的大佬平日里除了在医院上班,基本上都是零社交。
相比于大学时期恩禾自信满满,主动勾引她那位青梅竹马,现在的她简直脱胎换骨像变了一个人,对任何事物都无欲无求。
聚餐的时间就在周六晚上七点,恩禾从衣柜里随便挑了套衣服,王慕宁看了直摇头,一脸认真道:“恩禾,你该不会觉得,同学聚会就是单纯的去吃饭吧?”
恩禾眨巴眼,歪着脑袋表示疑惑:“难道不是吗?”
王慕宁睨她一眼,高深莫测地摇摇头,随即从衣柜里挑出一条法式V领的黑色收腰连衣裙,“你穿这条。”
同学聚会谁会单纯以为真是去吃饭?明里暗里都会进行比较,恩禾第一次参加,当然得艳压群芳。
看着这条性感又不失典雅的小黑裙,恩禾细长的眼尾微挑,勾唇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
换好裙子从更衣室出来,王慕宁嘴巴微张,目光愣愣地盯着恩禾玲珑有致的身材,眼睛都看直了。
“恩禾,你这几年是不是二次发育了呀?!”王慕宁眨了眨眼,看着女孩细长柔美的颈线,可以养鱼的锁骨,胸型挺翘,细腰盈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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