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霆说:“如果你发现,和我在一起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你还会爱我吗?”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聋子,你还会喜欢我吗?”赵想容也说,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回答。
他们身为长得好看,头脑里又好像没什么东西的学渣,确实有这种焦虑。而且,她年纪比他还大,仿佛应该焦虑一下。
赵想容靠在涂霆的肩膀上,鬼使神差,她也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脊背。
男孩的脊椎线条也很流畅,年轻的肌肤。摸上去有弹性也有韧性,不像周津塬,摸上去就是硬邦邦的肌肉,没什么水分。
保姆车里传来两声敲击,是提醒涂霆应该走了。
赵想容立刻缩回手,涂霆说:“如果周津塬再骚扰你,告诉我。我陪着你去会会他。”
赵想容嗤笑了下,她摇头:“我已经告诉自己家人。你忙自己工作吧。不是要举办演唱会了吗?”
父母都在因为工作出差,不在家。赵想容反锁死门,坐在床上。
她即使离婚,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换个地方生活。赵想容和周津塬都是,他们这辈子就结了一次婚,就一个单位工作,在一个城市里长大。虽然偶尔厌倦,没想过逃离。如今她感觉,城市太小了,装着她前夫,前夫包养的小姐,现男友,以及一堆有用没用的人。
赵想容看着窗外,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还想到了许晗。
但想了会,她就自己打住。
赵想容不适应总沉浸在回忆里,宁愿玩两把游戏,转移注意力。
手机里各种消息,赵想容跳过很多小红点,不出意料地又看到周津塬的头像。
周津塬拿着她手机,立刻把自己加回来了,还置顶了。她当时胳膊都抬不起来,也就让他操作。
他的朋友圈,今晚有两条状态。“这几天休假,和我出去旅游?”
第二条是,“想你。”
赵想容冷冷地看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周津塬真的是骚断腿了,他通讯录里好几个院士和博导。他在朋友圈里发这个?
然后又想,周津塬肯定设置分组可见。
赵想容看着他头像。她昨晚被周津塬缚住半宿,白瓷般的手腕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他打结的方式很特殊,受力均匀,没有破皮的痕迹。
年轻的时候,她总想一些花招勾引他,巴望着他对自己有更大兴趣。无奈,周津塬对那堆情趣用品毫不动心。他从里面精准地挑出好几根笔扔掉,说那一种类型的碳素笔留在皮肤上绝对洗不掉。
这样的男人,赵想容实在想不到报复的新花招:报警,下毒,或者,叫几个男人也把周津塬□□再关三天三夜的禁闭。
赵想容迟疑了会,主动给他拨打视频。
周津塬很快接听了,他有些惊讶。
“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你跟苏昕谈起过我吗?”赵想容一上来,就僵着嗓子问他。
周津塬安静了会,他说:“我和苏昕每一分钟都在讨论你。”
“……扯什么淡。”她嗤了声。
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时候,可是,赵想容突然间有点想笑。
不是那种讽刺意味的笑,就是单纯地被周津塬逗笑。他向来话少,一说话就气死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贫?
赵想容不允许自己笑,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告诉涂霆,我昨晚和你在一起。我和他绝对不会因为你而分手,至少现在不会。但我就是想请教你,周大医生,出轨这事有快感吗?我和涂霆交往短短几个月,我现在对他内疚极了,我觉得自己是个烂人。然后我想到,咱俩结婚七年,足足七年,你背着我找苏昕谈情说爱,又是什么心情。你就是完全不在乎我。”
周津塬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有点僵硬。他平板地说:“我有时候也会恨自己。”
她停顿片刻,让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我们现在分开,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但你又回来折磨我,你哪里是恨自己,你是在恨我……”
周津塬冷冷地插口:“你属于我心里的一部分。我恨自己的时候,当然也会恨你。”
赵想容被他绕了几句,又有点懵。她怒了:“你怎么那么横,我该你的啊,周津塬?”
周津塬幽暗的眸子里,时明时暗,因为他自己知道,只是掩饰着心浮气躁。
“你和涂霆……进展到什么地步?”他把话说得尽量平静。
赵想容不耐烦地回答:“涂霆是我男友。其他的,你自己想。”
周津塬神情很淡,但他像被打了一拳,脸色苍白。
他曾经对赵想容说,他和苏昕没什么。赵想容当时脸上流露的表情,很古怪。现在,他理解了,眼睁睁地被心爱的人所抛弃,克制不住的战栗疼痛。接近恐惧。
每个人,做那种事情都有最喜欢的体位。周津塬昨晚深吻她,赵想容终于情动,但她没有娴熟地伸着长腿勾着他的腰,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勾上去借力,她小心地避开,做了个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姿势。
这小动作,夫妻两人做爱时从不曾有过。周津塬有所察觉,过了会才顿悟,他喉结重重地滚动,居然有血丝的味道。
涂霆练舞时腰不好,赵想容会用一种让他省力的方式亲热。而周津塬偏偏是骨科医生,值门诊时,他会面无表情地回答一些男性患者提出的:医生,我腰不好,怎么在床上省力……这种奇葩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