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不喜欢许晗,比她大几岁的二哥警告妹妹,所有牵扯到金钱的友情, 最后只会走向利用和被利用的结局。她半信半疑。她两只手都会写字, 会模仿别人的字迹, 这是赵想容小时候在病房里无聊的消遣。她每次资助许晗,落款都是赵逢阳的名字。
世界上几个最执着又最扭曲的孩子, 像引力样纠缠在一起。
赵逢阳站起来,一点点地绕着宽敞的起居室的四周走。他的头发已经长出不少,两鬓有白发,穿着柔软的衬衫, 下面是10多公斤的机械肢。
“我现在想要说的话, 你也明白。豆豆,不要多和周津塬纠缠。我们都到了这个岁数,应该放下点执着,多让自己开心。你和周津塬,一开始是错误,相处那么久, 还磨合不好,也不会有任何好结局。他在还和你是夫妻时,就与别的女孩子睡在一起,你能原谅这种背叛?赵想容,你年纪这么大了,为男人变那么惨是有病吗?”
赵想容微微沉下脸。“轮不到你教育我。”她坦率地说,“我没有和他纠缠,我有男朋友了。”
赵奉阳的表情不咸不淡,他说:“那个小明星。”
赵想容提到涂霆,脸色缓和,她嫣然一笑:“真没想到,和年轻人交往那么开心。我打算除了法语课,再去学个街舞。涂霆告诉我,街舞的声音很大,而且,我可以听到节拍的。”
赵奉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学街舞?那是年轻人的东西,你三十多了……”
“对啊,如果我三十岁再不学街舞,过几年,就到四十。”赵想容微笑,“年龄只会越来越大,有什么办法。总得做点什么嘛,大哥,我到时候学会街舞,就跳给你和爸妈看。哦,还有我的外甥。”
赵奉阳停了一会。没有人比他知道,和艺人交往的感觉。赵奉阳和那些女友在一起,会被她们的美丽、柔顺或者身材,打动一瞬间。只不过,他必须不停地换女朋友,才能掩盖内心的空虚。
他再也没有找到像赵想容这样的女孩,她漂亮幸运,很多人觊觎她也鄙视她,但从小时候,就是有很硬的东西撑着她本人——带着强烈的粉红豹个人特质:很肤浅,很离谱,好像没什么大志向,可是她身上有种奇特又震耳欲聋的东西,会让人回头看她。
赵奉阳凝视着她:“我的意思是,你还考虑结婚吗?”
赵想容眯着眼睛感慨:“我和涂霆都没谈这事……说不定明天就结了,说不定八十岁结婚,说不定永远只谈恋爱。看情况吧。女人嘛,永远可以喜新厌旧还不被骂花心。”
赵奉阳深深地看着她:“我想,我也不会花心。”
赵想容噗嗤一笑,她打心眼里不喜欢听这种告白,随口说起别的话题。
赵奉阳刚刚给她提到周津塬,赵想容的心里其实涌上很多悲哀的负能量。但和大哥聊了会,也就忘记这事。
也许,真正的负能量,不会轻易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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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黄黄这几天,则是真正对苏秦火冒三丈。
她是金主,为苏秦流水般地花了不少钱,这小屁孩算老几,居然威胁自己。孟黄黄母亲和她大哥最近管她很严,要是知道了,不得杀了自己。
孟黄黄以前是追星大v粉。社交网络玩得门溜儿,她直接锁死苏秦的微博密码,开车跑来,找主办方导演要求给苏秦办理退赛。斩草除根,她不伺候了。
苏秦上午刚录完第三期节目,他在大合唱中唱歌跑调,面对导师和投票,又卖萌又卖腐,以五票的优势,险险地挤进了三十六强。
听到这消息,苏秦脸色发白地跑出去,身后还有两位摄像老师跟着。
这种偶像集中营,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有镜头跟拍,以备后期剪辑当作花絮。孟黄黄像误入早间新闻的街头小贩,她看着摄像老师,不耐烦地想用手捂住摄像头:“别拍了别拍了,我俩聊天还拍。”
苏秦低声解释:“合同里要求的。我们寝室里也有摄像头的,只要在这里,都要被拍。”
孟黄黄恍然,怪不得,苏秦打电话都是缩在男厕所里。
“老板,我妈生病了,我姐又在闹分手。”苏秦对着镜头,尽力表现出最好的状态,他拼命地暗示孟黄黄,“我之前状态不好,才对你发脾气。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会继续参加比赛。”
孟黄黄不吃这套:“你直接退赛吧,平时还能照顾你妈。”
苏秦尴尬极了,他勉强控制住自己情绪,可怜地说:“你上次说的事情,我姐可能知道。你去医院找我姐,她肯定能帮你。你去找她吧,求你了,我真的错了……”
孟黄黄再和苏昕见面,苏昕眼睛红肿,她瘦得像纸片人一样坐着,更有楚楚可怜的风韵。
“你这是怎么了?”孟黄黄同情地说,又有点幸灾乐祸,“被甩了,还是看病没钱了?”
苏昕望着前方,她说:“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一辈子都毁了。”
孟黄黄好奇地问:“你才多大,就说这辈子毁了。赵想容老公没有给你分手费吗?”
周津塬最近卖掉了他的旧车。
但是,他没有像之前,将钱直接打进苏昕的帐头,随她怎么花。周津塬转身交给了一个会计,对方会根据苏昕提供的医院账单,报销费用。也就说,这笔钱,只用于给苏母手术用。其他用途免谈。
周津塬对金钱不在乎,不代表不懂人情世故。他划清界限时,和他前妻赵想容一个德性,进攻性和报复心极强,一旦翻脸,立马残忍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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