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裴云婠就算发现了万嬷嬷的诡计,却依然还是会中招,会被“冬儿”送到苏楚昇的手上。
而在当时,恰好浮屠追了过来,裴云婠就让浮屠带着她从马车的后窗出去,再一路跟在马车后面,也就跟来了此处。
到得此处,裴云婠自然是心中一片了然,知道是她师父老人家要考验她识人的本事。
所幸,这一关,裴云婠通过了。
并且,若“冬儿”真的是被策反了,裴云婠这会儿,也就落在了苏楚昇的手上。
“师父,今夜之事,果然是应了您以前说的那句话:‘人生处处是坑啊!’”裴云婠也不回答佛兮的问题,只叹气感慨了一句。
佛兮温柔地看向裴云婠,“小丫头,今夜之事,倒也不全是你所见所想的那般,万嬷嬷等人,倒也不是真正地要坑害你。”
裴云婠不解地看向佛兮,“师父何出此言?”
佛兮神秘一笑,“因为万嬷嬷等人,都是我的人。”
闻言,裴云婠的眼神晶晶亮,她惊喜地道:“师父,原来您早已经打进了敌人内部啊?”
难怪裴云婠觉得在隽云侯府这几日,看万嬷嬷等人觉得面善。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裴云婠友善待对方。
并且,裴云婠不知道的是,在今日苏楚昇决定要将裴云婠做成人彘之前,万嬷嬷等人,其实并不知晓裴云婠与佛兮的关系的。
因此,这些人对待裴云婠,都是照着苏楚昇的吩咐来,只是在与裴云婠的相处之中,渐渐地感受到裴云婠对她们的尊重与友善。
佛兮摸了摸裴云婠的头,“没你说得那般夸张,但是,救下你,足够了。”
说着,佛兮把裴云婠带向马车边上,“小丫头,快给万嬷嬷解了毒,她还有后续事宜要完成。”
裴云婠立马就万嬷嬷解毒。
万嬷嬷幽幽睁眼醒来,当即跪下来,向裴云婠赔罪,“是老奴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
裴云婠轻轻地拍了拍万嬷嬷的肩,本意是安慰于她,可明显地感受到万嬷嬷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倒是裴云婠有些不好意思了……
万嬷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裴云婠讪讪地收回手,只道:“万嬷嬷,我已经知道事情原委,我并不怪您,还要多谢您今日冒险救我。”
说完,裴云婠郑重地向万嬷嬷行了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万嬷嬷赶紧移开身子,不敢受裴云婠的礼。
佛兮上前来,“时辰差不多了,你们且出发吧!事成之后,会有人送你及你的家人离开。”
那些并不是心甘情愿为苏楚昇办事的人,多半都是有家人被苏楚昇拿捏在手。
就好比浮光。
“万分叩谢。”万嬷嬷跪在马车上,向着佛兮磕了三个响头。
佛兮并没有拦着。
这是万嬷嬷要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拦住她反而是让她心里无所适从。
马车离开了宅子,一队属于东方京墨的亲卫隐在暗处跟随而去。
裴云婠好奇地抓着佛兮的手臂,依偎在她肩头,“师父,万嬷嬷等下会怎么做?”
佛兮捏了捏裴云婠的下巴,“很想知道?”
“嗯嗯!”
佛兮却是叹息一声,才幽幽道:“苏楚昇有个变态的癖好,喜欢把人做成人彘。”
“我让人绑了刘丞相家的宠妾,易容成你的模样,万嬷嬷就是照着原计划把人送过去罢了。”
“……”裴云婠露出一脸复杂的小表情。
苏楚昇竟然有如此癖好!
真是大人渣!大变态!
裴云婠转念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劲,“师父,您不是一直教导我要慈悲为怀吗?您自己还是在佛前清修过的呢!”
佛兮在及笄前,是在梵芸庵里吃斋念佛,除了未剃度,一直是带发修行这一点之外。
佛家的清规戒律,佛兮都遵守着。
裴云婠也一直知道这件事。
“佛只渡有缘人,像是刘丞相家的宠妾那般弑杀风流之人,背负的孽债太多,佛也不愿渡。”
“弑杀风流?何种程度?”裴云婠颇为好奇,因为师父老人家平生从不乱杀生。
“都说刘丞相家的宠妾驻颜有术,因此能以色侍人多年而不衰。你可知,她以何术驻颜?”
裴云婠摇了摇头。
“她最是喜欢吃各种大小不一的灵胎,刘丞相的后宅那么多妻妾,这些年却极少能平安顺利生下孩子,多半都是各种不小心滑胎小产,就是她所为。”
“……”裴云婠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涌。
佛兮的话却并未到此终止,她继续道:“那个美妾是苏楚昇一手调教的,送与达官显贵谋前程。”
“苏楚昇这些年,调教了不少这样的人。”
裴云婠只感觉脑中一阵崩塌……
果然,她还是太单纯了……
裴云婠缓解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说话,“师父对苏楚昇调查得如此清楚,为何现在才告知于我,我要是早知道,压根就不会靠近他三丈之内!”
这种绝世人渣渣,就应该离得远远地!
免得沾染上他身上的变态、龌龊、肮脏……各种各样的气息。
佛兮好笑的看着裴云婠,“小丫头,你这是在怨怪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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