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屏幕里的胖女人对看很久。
她一句台词也没说,镜头的角度也没变过,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剧情完全没有进展,真的很让人火大,不知道又是哪一个天才拍出来专门拿去国外得奖的意识流电影。
“要这样拍,至少也找个好看一点的女人嘛!”我用脚拇趾将电视开关按掉。
打了几个呵欠,就这样睡着了。
我从来没有试过在晚上八点前就睡,这样睡起来超健康,不过后来我可不是因为睡满八小时心满意足才起来——而是有一个小孩在床上给我跳!跳!跳!
眯着眼,我看了看表。
那小孩用力跳,用力跳,用力跳!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你不睡,别人也要睡啊!”我睡眼惺忪。
那小孩不鸟我,继续给我跳、跳、跳!
真的很欠教养耶,我没有办法锁门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进来啊!
就算给你偷偷进来好了,突然给我在床上跳跳跳,不是摆明了要把我吵醒吗?
我霍然坐起,对着那个死小孩大叫:“那么会跳,干脆跳下去啊!”
于是那死小孩就这样跳下去了。
真冲动。
我第一时间倒下继续睡。
“……”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好像有点不是很对?
我猛然又坐了起来,刚刚那是梦吧?是梦吧?
看着窗户……窗户是开的,可我确定在睡前没开窗啊。
我那被溶解的爸爸曾经告诉我祖先传下来的十大家训里,其中有一条就是“睡觉绝对不开窗,因为会感冒,也会有蚊子。”故此我二十几年来睡觉都不开窗的,没道理今天我突然手贱啊!
“不会吧?”我呆呆地看着窗外对街的店家招牌。
所以,窗户的确是我刚刚打开的?
所以的所以,刚刚真的有个小孩在我房里?
……怎么可能大半夜有个小孩在我床上跳跳跳,然后突然接着跳楼呢?
不,不是突然,是我叫他跳下去的!
我赶紧把头探出窗,一看楼下,什么也没有。
呼。
我松了口气。
若真是撞鬼也就算了,如果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朋友真的被我激到去跳楼,那我该怎么跟警察解释呢?警察跟记者绝对不会相信我的说词,只会栽赃是我将小孩子扔下去的。至于我为什么要把小孩扔下楼,即使我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记者也会帮我神来一笔。
“好险,原来只是撞鬼啊!”我向电视里的胖女人比了个YA,就摔回床。
等等等等!我刚刚跟什么比了个YA?
我再度竖直我的上半身,看着明明被关掉却又突然给我打开的电视。
这种意识流的烂戏,未免也演得太久了吧?
没有遥控器,我伸出脚趾猛抠电视机上的转台键想转到其他台,可讯号一直停在那个该死一言不发的胖女人身上,怎么抠都抠不走。
老实说大半夜的,刚刚才被一个疑似跳楼的小鬼剉了一下,现在又被逼着看一个胖女人演没有剧情的烂哑剧,心里实在是很毛啊。不断转台失败后,我终于怒了,用脚趾直接将电视开关戳下去。
结果你也一定猜到了吧?电视开关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只好走下床,打算将电源线给拔掉。
但当我的手摸到电源线的时候,我不禁迟疑了一下……
万一!
万一我将电源线拔起来,结果电视屏幕没有立刻暗掉,上面的黑黑胖女人还在表演烧炭取暖,岂不是告诉我,那个胖女人确确实实就是个鬼吗!岂不是告诉我,这间房间非常非常地有问题吗?
不!
我绝对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的!现在才半夜十二点,距离天亮至少还有五个小时,我要怎么接受自己要在这个鬼房间里待上五个钟头呢?
想到这,我就忍不住放下了电源线。
“现在的电视节目,真的好没变化啊。”我挤出一个苦笑,拍拍电视。
关上窗户,我躺回床上,虽然还有睡意,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电视上的胖女人一直没有放弃盯着我看,把我盯到浑身不自在,即使闭上了眼睛,电视屏幕发出的光还是很骚扰。虽然胖女人没有讲话,但这个时候不讲话只会更恐怖,突然讲话又更更更恐怖。
我决定起床,穿上球鞋,想说去另一间房间睡觉好了……老板不是说了吗?三、四、五层楼每一间房间我都可以住啊。
走廊阴阴暗暗的,幸好还有楼梯转角一扇窗户透出的街上路灯反射,要不真是什么也看不见,差点就踢到一个坐在墙角吃东西、全身发出绿光的小孩。
摸着黑,我直接打开对面的房间,一瞬间呆住。
房间里,有一个皮肤黑黑的胖女人傻傻坐在床上,脚边有一盆正在烧的炭。
这不就是刚刚电视里的意识流哑剧演员吗?
“真不好意思,忘了敲门了。”我立刻将门关上。
我想,嗯,虽然我觉得天气满闷的,但这个胖女人大半夜地在房间里烧炭取暖,这很明显就是——每个人对冷热的感觉都不一样!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的小故事大道理就是,要学习尊重别人的感受,不要以为自己觉得的东西就是对的,别人可能出于不同的背景与处境,思考出很不一样的见解或做出不一样的行动,即使我不认同,也要懂得设身处地地理解,并加以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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