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趁机教训谢耀庭一番,她损失两条鱼算什么?!
两个妇人顿时眉开眼笑。她们可是很清楚唐斯羡养的鱼的价值,这下赚了。
谢耀庭从地上爬起来。原本衣冠楚楚的他,此时狼狈不堪,身上干净靓丽的襕衫也都被地上的泥土以及刚才两条鱼甩下的水渍弄脏。
他愤怒了,瞪着唐斯羡:“你是故意的!”
唐斯羡一脸无辜:“我怎么就是故意的了,你是没瞧见,我这两条鱼看见你就跟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地往你身上跳,我拦都拦不住。我说你前世是蚯蚓精吧?不然怎么这么招鱼喜欢呢?鱼儿看见你,就像看见了饵……”
还有人小声附和:“对啊,我们都看见了,这两条鱼是主动往你身上跳的!”
唐斯羡又道:“你们说,这两条鱼该不会是在跟他求欢吧?他压根不是什么蚯蚓精,可能是鱼精!”
“噗……”也不知哪个围观的村民笑出了声,原本碍于他是什么县学的官而不敢太过放肆的村民顿时忍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
谢耀庭气得脸色涨红,他觉得这群乡野村夫都在嘲笑他、羞辱他。但是除了指责他们,他似乎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道:“你们都是一群乡野村夫、粗鄙无礼,活该你们一辈子都在田里与泥巴相伴!”
“哟,你不是吃泥巴里种出来的米长大的?刚才还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这才多久,就装不下去啦?!”唐斯羡冷笑。
谢耀庭盯着她看,又看了眼一旁无动于衷的秦雩,他气笑了:“好得很,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给我走着瞧!”
说完,气呼呼地离去了。
他一走,秦雩便向邻里道谢。
他们有些人确实是来看戏的,一脸茫然。而有些人则看出了秦雩跟那人不对付,所以顺便卖秦雩一个好:“客气什么,咱们邻里多年,你有困难还能不帮你吗?!”
唐斯羡一装到底:“啊?乡书手,你有什么困难?刚才那个人是谁,你的客人吗?我刚才的无意之举,该不会得罪他了吧?”
秦雩刚对她有几分感激之情,她这么一搅,霎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你很有空是不是?”
唐斯羡道:“我有没有空,得取决于乡书手是否需要帮助。”
秦雩就没见过嘴皮子这么利索的人,让人又爱又恨。想冷下脸来对她,又有感于她刚才的出头而不忍这么对她。
“你不是会写字吗?这么有空,进屋帮我个忙吧!”
“哎,好!”唐斯羡笑嘻嘻地进了秦家。
苏氏给唐斯羡倒了碗糖水,又乐呵呵地夸道:“唐家哥儿,干得好!”
唐斯羡得意地笑了,随即又不解地问:“那是什么人,乡书手好像很厌恶他?”
苏氏与秦雩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将那桩往事告诉唐斯羡,毕竟唐斯羡想求娶秦浈,若是让她知道秦浈十一岁的时候就被人送过淫诗艳词,会不会对秦浈有什么异样的看法呢?
秦雩想了想,这种事错不在秦浈,他没必要藏着掖着。
听完这荒诞的往事,唐斯羡眉头直皱,后悔刚才没多揍那衣冠禽兽两下:“恋|童癖啊这是!”
她有些心疼秦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被恋|童癖给纠缠上,这事想起来都能成为心理阴影吧?
“小娘子该不是被他这么一吓唬,心里承受不住,身子才变弱的吧?”唐斯羡道,“不行呀乡书手,不能这么放过他,得问他要医药费!”
秦雩:“……”
“对了,小娘子呢?她没看见那脏东西吧?”唐斯羡问。
刚走到门边的秦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故作娇羞地道:“我刚才在屋里呢!”
秦雩见自家女儿终归还是忍不住跑出来,就神色复杂地瞪了唐斯羡一眼。
后者这次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秦浈的身上,颇为懊恼地道:“早知道刚才就该让那泻药有来无回。”
秦雩道:“怎么,你还想杀人啊?!”
苏氏这回站出来护唐斯羡了:“他也就说说而已。”
“说也不行,万一让人听了去,哪天他死了,别人肯定也怀疑你!你忘了你有多少次因此而被人怀疑你打人了?”秦雩骂道。
唐斯羡嘀咕:“乡书手,好像你说得比较大声。”
秦雩一噎,险些想用口水喷死她。
秦浈嗔怪道:“不许跟我爹顶嘴。”
唐斯羡:“……”
原谅她在这微暖的日子里,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雩也沉默了,他面对秦浈这看似呵护他,实则偏向唐斯羡的做法,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秦浈暗忖自己演的太过了,正要开口缓解一下气氛,便见唐斯羡已经反应过来,趁热打铁道:“那个……乡书手,提亲的事情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你将小娘子嫁给我,我肯定会护她周全,不让她被人欺负的。”
秦雩跟苏氏都默默地将目光投向秦浈。后者微微一怔,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斯羡看,仿佛一颗心都拴在了这人身上。
秦雩跟苏氏在心底感慨:“女生外向。”
“你这些誓言先收着,这事我还得再考虑些时日。”秦雩道。
他心想,要是唐斯羡再沉稳些,他兴许就答应了。正因为她的表现大胆跳脱,他要是这么轻易就答应唐斯羡,那这小子怎么会珍惜这门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