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浈指了指桌上香喷喷的煎鱼,无辜道:“煎了。”
苏氏:“……”
苏氏张了张嘴,最终在鱼香的诱惑下,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秦浈略“忐忑”地问:“桂花鱼肥美,本想等大哥回来再一起吃的,可我见它蔫了,还以为快要死了,便擅自做主煎了来吃。爹娘不怪我吧?”
秦雩道:“不怪你,怪你作甚?再说了,你身子不好还帮着做饭,我们欣慰的很。”
心下却疑惑,明明他前不久还看见这鱼活蹦乱跳的,好几次都差点跳出水缸,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呢?
秦雩想不透,干脆也不想了。
听了秦雩的话,秦浈脸上又闪过半分愧色。
一家人吃着饭,突然从邻居家传来了极大的动静。
妇人的叫声、哭声,以及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交织着钻入耳中,秦浈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刘大真是造孽,又吃酒了吧!”苏氏道。
秦雩摇头:“白天喊他去村尾处理唐思先的事情时还挺正常的,这一到晚上便吃酒,一吃酒便打骂媳妇!”
“哼,他那老娘也一样,白天使劲地磋磨儿媳妇,春儿那么勤劳的娘子嫁进去都被骂手脚不勤快。要不是身子好,早两年便撑不住了!我劝过那刘老媪,结果还怪我多管闲事!”
秦雩叹了口气:“得了,吃完饭再过去劝劝,总不能真的不管。”
秦浈扭头看着西窗,窗外夕阳沉沉落下,余晖染得天边像血一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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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昏暗的林间小屋内,静悄悄的。
唐斯羡的身子突然一颤,整个人便弹坐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粗喘着气,似想将心悸的感觉随着呼吸消弭。然而冰凉的手脚以及一身冷汗却告诉她,想要平复心情可不是那么容易。
手微微颤抖着翻出一块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有几分钟才到凌晨五点。
公鸡已经开始打鸣,隔壁,乃至村子里也传出了各种动静。
唐斯羡将手表收了起来,又从床头摸了摸,拽起一块长布条,然后解下衣衫,将布条一圈又一圈地缠在胸口,直到本来就没多大的胸变得几近扁平,她才吐出一口浊气。
“束胸这种事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绑好头发,打水洗漱,又练了会儿嗓子,她才走出门,将水缸里的鱼捞到竹娄里。
唐清满也很早就醒了,见她准备出发,便进厨房给她拿了两个馒头,道:“这蒸饼虽是昨晚做的,但是我方才热了,趁着还热乎,你拿着路上吃。我等会儿也得去上工了,你回来若是没看见我也不必担心。”
“嗯,好。”
唐斯羡揣着两个馒头,又喝了一碗米汤,这才提着竹娄往县城去。
乐平县城就在十几里开外的地方,步行的话走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了,那时候刚好赶上城中百姓出城买菜的高峰。
和她一样一大早进城的还有一些村民,不过大家不怎么熟悉,便没有理会对方。
有三个年轻村民关系似乎比较好,走在一起唠嗑,还故意为了表现他们的关系很好,孤立唐斯羡似的,提高了音量。
唐斯羡觉得这几个年轻小伙子还真是光长身体不长脑子,幼稚!
她早就过了害怕被人孤立的年龄了。
“胡二郎,你家为你说亲了吗?”
唐斯羡听见有人这么问,随后一个小伙子有些害羞地道:“正在相看人家。”
“咱们村适龄的可没多少了,应该找外村的吧?”
那小伙子更加害羞了:“我觉得秦乡书手家的小娘子不错……”
说完,另外二人哄然大笑,道:“胡二郎,我觉得你娘应该不会想说秦家的亲的!”
胡二郎显然有些不甘:“为何?我觉得秦小娘子挺漂亮的。”
谈起那“秦小娘子”,二人也没空去搭理唐斯羡了,议论道:
“她确实漂亮,长得是咱们村里顶好看的,可她太瘦了。”
“对啊,听说身子也不好,不能干粗活。”
“也不好生养。我娘说,这样的娘子娶回家那只能供着,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哪供得起她!再漂亮也只能梦中相会了。”
“嘿嘿,你也与她梦中相会过呢?!”
胡二郎有些恼了:“她、她才不会在梦里与你们相会呢!”
说完,也不想跟这两个在做春秋大梦的人走在一起了。
一行人走了半个多小时,唐斯羡的竹娄里一直都有鱼在跳,动静十分大,胡二郎刚跟另外两人置气,这会儿忍不住过来问:“你的鱼还没死呢?”
对方没找茬,唐斯羡的态度便会好一些,“才从水里捞出来没多久。”
“但你养在水缸里有一天一夜了吧!而且那么小的缸养这么多条鱼,搁我家,怕是早就翻肚皮了,哪里还像现在依旧能胡蹦乱跳的!”
“换水,再喂点吃的,能活久一点。”
有了说话相对礼貌的唐斯羡做对比,胡二郎更不愿意跟那两个人一起走了,只觉得他们连呼吸都是在玷污他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唐某贱:束胸,让本就不丰满的胸,平上加扁。
方便面:养肥,让本就人气不高的作品,雪上加霜。
(敲黑板——评论,快拿评论砸我,G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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