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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阵长长的沉默后,艾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唇颤抖着开了口:“那天早上七点多,吴宏峰给我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表示要从工作室撤股并且解除合作关系。我就说了,这毕竟是大事,还是要当面谈的吧?他同意了,给了我地址,接我进了那间别墅……”
    “然后呢?”见女人说到一半儿之后就停下了,曾永嘉在等了两分钟后,忍不住催促。
    对方回过神,眨了眨眼继续道:“当时别墅里安静的可怕,好像所有人都在睡着,吴宏峰可能在头一晚也宿醉了,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说到这,她讥讽的笑了笑:“又或许不是宿醉呢,他的狐朋狗友多得很,凑在一起胡乱瞎搞,吸high了也不奇怪。”
    曾永嘉还没等她说完,登时就眉毛一竖,声音上都大了几分:“你这是怀疑吴宏峰吸du?”
    他虽然有些激动和反常,但是也在极力克制着,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忽然提高的音调却也惹来了艾桦的侧目。
    “曾永嘉?”贺姝也略含警告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并且向着门外使了一个眼色,在男人带着不服气的表情开门走出去之后,她对着女人说了一声抱歉,也跟了出去。
    走廊里,曾永嘉愤愤的走到窗边,用拳头大力的捶打在那理石窗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原本想着在旁边观察室看看热闹的常斌和谢子豪见状不好也出了来,二人见到这幅情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等到贺姝也从审讯室内走出来,并且将门顺手关严之后,常斌才顶着如此尴尬的气氛,硬着头皮开了口:“贺队……您千万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他就是……就是……”磕磕巴巴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能缓解眼下的凝滞状态。
    最后,他只能走到男人身后,抬脚就是一个飞踹,嘴里还呵斥着:“你他妈的今天发什么疯?”
    “我发疯?”曾永嘉被踹了一脚,暴躁的回过身,伸出手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那女人有什么证据,就怀疑吴……”他气的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好在一丝理智尚存,及时的改了口:“吴宏峰吸du?信口雌黄,随意污蔑,道德败坏!”
    “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是你敏感了。”常斌不赞同的看着他。
    “我敏感?”男人好像气极反笑,双手插着腰,胸腔剧烈起伏着:“你们明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既然他已经死了,怎么能够在他死后还平白任由别人泼脏水!”
    说白了,还是因为吴智是卧底,是同僚,所以他见不得为了维护社会稳定而付出自己生命的人,人没了之后还要蒙受这种冤屈。
    “这算哪门子泼脏水!”常斌很是无奈,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想要心平气和的劝说:“这仅仅只是对方的一家之言,谁还能真往心里去不成?”他们还能真的为了毫无根据的一句话,去调查吴智这三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吗?
    曾永嘉没言语,视线落在了自打出来就一直没有出声的贺姝身上,眼底透出的情绪十分的明显,他觉得贺姝会信,会较真,会调查。
    察觉到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贺姝倒也毫不心虚的望了回去:“他要是清白的,你怕什么?”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曾永嘉的心事,他脸色瞬间涨红,吭哧了半天上前一步,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女人看:“说到底,你就是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己人咯?”
    “他是警察!”他压抑的低吼,双目赤红。
    “那又如何?”贺姝平静的抬眸,脸色无所谓的可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比你们谁都要有判定的资格,他和你们终究不一样,和我却是一路人。”
    卧底三年,她所见过的牺牲多到数都数不清了,可同样也见过受不住纸醉金迷的堕落。
    “……”
    她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却成功让曾永嘉变成了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一阵莫名的声音,再说不出半个字儿。
    三个男人这才想起来,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比谁都有资格。
    谢子豪瞧着曾永嘉似乎是脑子一下就清明了,脸上也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便上前强硬的拉着对方去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常斌留在原地,老脸都替自己兄弟臊得慌:“贺队……他虽然和你差不多大,可经历却比你少的多。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一时间没能控制好情绪……”说着说着,他只觉得说不下去了,最后用力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又没生他的气。”贺姝垂眸,扯起唇角笑了笑。她在刚刚那一瞬间,只觉得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都是满腔热血的人,没什么可计较的。
    “老常,你和我进去吧。”
    这审讯还得继续,她话音落下后转过身,回到了审讯室前,推开门进了去,常斌也紧随其后。
    对于这突然换了人,艾桦虽然觉得有点惊讶,但是似乎也并不好奇,只是就着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交代了下去:“工作室是我的命,当初开店,我可是将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工作室刚刚开了一年多,才进入正轨开始盈利没多久,吴宏峰他说不做就不做了?他要把钱抽走,我怎么办?”
    “可是我觉得他无非就是气我不肯和他在一起,不肯让他占便宜,所以我才央求着想要见一面,觉得如果好好商量,没准可以让他宽限一段时间。我不想心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垮掉,只要给我时间,我可以在资金上想些办法!”说到这,女人忽然崩溃掩面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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