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当了叛徒,出卖国家,残害同胞,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黄家唯一的后人,今天我也要亲手将你——
“就——地——正——法——”
说完黄盛远抽出黄运城胸口的匕首,然后再次深深地捅了进去。
这一次只达心脏,黄运城被他抱在怀里,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黄盛远再次站起来时,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
失子之痛,而且还是他亲自结束了儿子的性命,让他本来就垂垂老矣的身体,像是萎缩了好几圈,连背都佝偻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铁笼子边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各位,我黄某人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你们遭到如此境遇,我有罪,万死难辞其咎!”
虽然对黄盛远颇有不满,但此时众人还能说什么呢?
人家连独苗苗的亲儿子都杀了谢罪,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此大义灭亲?
黄盛远又张开沾满鲜血的手,又对黄庚等人说道:“黄先生,还有粟先生,你们说得对。我向老天爷偷了几十年寿命,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这三十年以来,我就像活在梦里一般。
“如今,是该梦醒的时候了!”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黄庚说道,“这件事你也是被人蒙蔽不知内情。”
“那也是我的罪。犯了罪,就要承担后果。”黄盛远道,“在场的各位,请你们都帮我做个见证,我黄盛远在此宣布,愿意把所有财产捐献给国家。”
黄庚听了脸色微变,但还没来得及劝阻,黄盛远就一头撞在铁笼子上,眉心处顿时撞开一道骇人的伤口。
鲜血顺着他的鼻梁流淌,但黄盛远却是一脸的欣慰和解脱。
“你这又是何必呢?”
黄庚叹息一声,但他知道,事情至此,已经无法挽回。
“黄家老祖在上,我带不肖子,来向你请罪了!”
说完黄盛远匍匐在地,渐渐地没了生机。
黄盛远的举动,让众人的心里唏嘘不已,不少与他相熟的人,也是长叹连连。
姜紫嫣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直到刚才之前,她对黄盛远都没什么好感,觉得他是一个脾气古怪、傲慢又不可理喻的顽固老头。
可黄盛远刚才那番举动,却是深深地改变了她心里的看法。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于是她悄悄问巫俊,“你应该有这个能力吧?”
“有。”巫俊也小声回道,“但我救下他又能怎样?
“他的心已经死了,我救了他这次,也救不了第二次。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至少还能让他求仁得仁。”
姜紫嫣微微点头,心已死,的确是没法救的。
除非时光能够倒流。
但这种事,比向老天爷借几十年寿命,还要难吧?
“各位,”这时黄庚又说道,“请大家先忍住悲伤,我们的敌人,还在那里偷笑呢。”
听了他这话,大家才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铁笼子里,还有一个柯栢一直在看戏呢。
“柯栢,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黄庚厉声喝道。
“赶紧把大家都放出去,”粟明月也跟着说道,“迷途知返,说不定苍天还能饶你一命!”
“柯栢,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整个华夏,都会因为你今天愚蠢的行为而震动!”
“这是米国人的诡计,你是瞎了眼吗,连这都看不出来?”
……
面对众人的指责,柯栢冷哼一声。
黄运城死了,对柯栢的计划的确造成了一定影响。
他和黄盛远相处这么多年,谁知道还是没能看清这个人,在这关键时刻如此干脆果断,而且又如此有血性。
黄运城已死,黄家的财产他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这让他的心情和脸色都不是很好。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再说别的也没有用了。
黄家的钱只是一个小小的彩头,坑杀了华夏这么多玄学大师和富豪,能从那位手里得到的好处,才是他真正看重的东西。
至于这件事会造成的后果,跟他有什么关系?
“聒噪!”柯栢不屑地说道,“我劝你冷静一点,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说不定还能写个遗书。”
“柯栢,”这时黄庚上前两步,紧紧逼问,“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看在你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或许可以回答你。”
“你为了一己私利,就不惜设计坑害这么多人,造成华夏震动,你……良心可安?”
“良心?”柯栢不由冷笑三声,“你现在跟我说良心?
“当年我不管是才华和谋略,都远在你黄庚之上!
“我用尽一切力量说服和推动玄学会的成立,更是愿意为国尽心尽力、任劳任怨,你说那时候的我,有没有良心?
“可是结果呢?
“你们这些人居然说我心术不正,把我赶出了我一手创立起来的玄学会!
“我良心可安,你们的良心又可安?”
黄庚和众人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柯栢还在耿耿于怀。
可当年的事情,还真不是柯栢以为的这样。
大家不推选他当会长,的确是因为他这人做事太过极端,而且也没有赶他走,还让他当副会长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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