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蕙想象了一下谢妙描述的场景,真的被吓到了,她眼圈通红,一双眼睛已经哭得肿成了桃子,“我、我……”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谢妙放柔了声音问,“别怕,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说,谁欺负了你,我教你怎么欺负回来。”
消防人员:……这好像不对啊!
冉蕙从来没把内心深处的事情跟别人说过,她看着谢妙,眼泪汩汩落下,谢妙在心中万分庆幸自己之前斥巨资购买了“如沐春风的亲和力”,这玩意儿卖得比“肤如凝脂”还贵,谢妙觉得根本没用,她可以不要,但事实证明,这亲和力光环在日常生活中虽然没有太大用处,然而在跟受害者相处的时候,特别容易受到亲近,也能很轻易地打动他们。
谢妙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冉蕙,一只手朝冉蕙伸着,另一只手在背后打着手势,意思是让大管跟薛燃看她信号。
冉蕙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忍不住想要回应谢妙,也许是太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善意了,不是那种假惺惺的善良,而是如朝阳一样热烈灿烂,好像能把身上的寒冷全部消散一样的温暖,伸出手的一瞬间,她脚下突然一打滑,整个人瞬间往后仰倒!
谢妙在系统时间里所经受的严苛训练立刻显现出了成果,她猛地往前扑去,抓住了冉蕙的手腕,因为太过用力,冉蕙虽然瘦,却也有八九十斤,谢妙感觉自己胳膊可能脱臼了……饶是如此,她也仍然拽着冉蕙,薛燃爆了一句粗口,大步过来,和反应慢半拍的大管跟消防人员一起,用力把冉蕙拉了上来。
然后对准谢妙就开喷:“你他娘的是真的不怕死啊?你知不知道没有护栏她掉下去很有可能把你也拽下去?救人之前你好歹顾及一下自己的小命吧?命不值钱你也别这么糟践啊!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待会儿老子就打电话告诉老叔跟婶子!”
谢妙:!!!
她摸了下右边胳膊,觉得也还好,虽然超级无敌血马疼,每次受伤对谢妙来说都是酷刑,因为她比别人容易受伤,痛感也比普通人强上好几倍,有时候宿怀安明明没怎么用力,也能留下清晰的痕迹,他没少因为这个被谢妙骂。
薛燃还没喷完,就看见一声清脆的骨头响,谢妙自己把胳膊复位了。
他沉默了大概七八秒,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喂,老叔,是我啊,谢妙刚才奋不顾身见义勇为了,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你说什么?危不危险?那当然不危险啊!马马虎虎,也就六层楼啦!这算什么事儿啊,我们妙姐可牛逼了,别说是六层,六十层也不在话——”
谢妙一脚踹过来,两人当众大打出手,最后薛燃没打过,手机被谢妙抢了过去,她刚叫了声爸爸,那边谢爸爸已经暴跳如雷!
薛燃顶着个巴掌印得意洋洋:“嘿嘿。”
谢妙把手机还给他,指着他鼻子:“你给我等着。”
燃哥牛逼轰轰的:“等着就等着,老子要是怕你,管你叫奶奶。”
冉蕙那边被大管用警服外套包着已经带了下去,准备回局里,要不是现在是工作时间,谢妙绝对要把薛燃骨头给拆了,再一根一根拼回去,然后再拆、再拼。
到了一楼,那群看热闹的学生还没被疏散,显然谢妙刚才拿着喇叭骂的话让他们极度不爽,一定要谢妙的警号去投诉,谢妙冲他们翻了个白眼:“傻逼。”
她活动活动右手,完全没问题,因为身体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脱臼根本不算什么,系统都能帮她处理。
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警察!
学生们惊了,谢妙还冲他们比了个中指:“看到同学跳楼不阻止反而起哄,说你们是畜生是人渣是傻逼有什么问题?”
她又美又狂,酷到没朋友,说实话,消防人员跟大管都觉得说得没什么毛病。他们在上面劝孩子不要想不开,这群未成年的学生却在下面起哄让她快点跳?
谢妙眼角余光瞥到几个站在一起的女生,微微眯了下眼睛,那几个女生恰好与她对视,一个个不觉别过视线,似乎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上了警车,冉蕙一直在发抖,一路上她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抠着掌心咬着嘴唇,这是很典型的焦躁表现,情绪上的紧绷导致了她只有通过疼痛才能使自己冷静,谢妙没多说,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小姑娘愣了下,呆呆地抬头,“……谢谢。”
“好些了吗?”
冉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
“别!”一听说通知了父母,冉蕙瞬间激动起来,“别告诉我爸妈!姐姐求你了!别告诉他们!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那你今天如果真的死了,你想过他们会怎么样吗?”
冉蕙一下愣住了。
“你都知道让他们得知你想自杀,他们会担心,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真的自杀成功了,他们又岂止是一个伤心就能形容的?”
冉蕙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今年也才十六岁,但看外表就是很乖的女孩子,哭起来的模样特别可怜,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在学校里想要自杀,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因为遭受了校园暴力,冉蕙在入读崇德之前,成绩好长得也漂亮,惟独就家境比较普通,崇德高中是什么样的地方,薛燃已经跟谢妙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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