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鄙夷,扭头往外走,走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回头喊道:“黎淼!跟我走!”
黎淼嗯了一声追上他。
齐斐然拽住林时新的胳膊,凶狠道:“你干嘛呢?!回来!”
林时新一把甩开他的手,脸上是一种陌生而冷静的表情,他直视着齐斐然,说道:“滚,别跟着我。”
齐斐然愣在当场,竟然不敢去追了。这种情况下林时新说出什么话来都不意外,而且倒了的几个人揉着脑袋叫着,他也不能不管。
林时新回到自己的屋子披上大衣拿着手机,带着黎淼离开了兰南苑。
滴滴了好半天,才来了一辆快车,林时新决定先把黎淼送回家。在路上,林时新不知道说什么好,黎淼忐忑地看着他,先开口解释道:“以前我在这里打工的……我不是做那种事的,今天这个姓马的客人喝多了,看到我就把我往屋里拖……”
林时新嗯了一声:“你烧伤了吗?”
“没有,还好你来得及时,哥……能别让松哥知道吗?”黎淼问道,声音带着哭腔。
林时新:“我不会说的,你以后别来这种地方打工了,李松那个健身房……”
“我家里父母身体都不好,需要用钱,我还得交学费,松哥的店生意也不是太好,我没法开口。”黎淼猜到他要说什么,抢先说道。
家里一个病人就能拖垮一个家,从小给尹凡星筹医疗费的林时新太懂这种感受了,他叹了口气:“你需要多少?我有。”
黎淼摇摇头:“等我着急用钱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不需要。”
林时新瞥见他的衣服是撕开的,大腿一直在颤抖,估计那里还是被烧到了,他还不敢把身子完全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像是在忍着痛。
林时新清理得匆忙,此刻坐在车里,感觉一股股热流不断的涌出来,他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和黎淼同病相怜,心里羞愤难当。
那种来自少年时期的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可能是门第差距,可能是攻受的天然不平等,林时新总在齐斐然的事上尝到一种屈辱感。如果他没有那么强烈的自尊心还行,可他的自尊心强得要死。
齐斐然晚上喝醉了,不,没喝醉也是一样的,只要他想,林时新就必须得给。而且他一贯强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林时新给他的冈本被他丢到一边,非要弄进去不可。再加上轮椅的事,林时新越想越不是滋味,齐斐然肯定是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偷跑出去,害他生活不能自理,傻逼一样瘫了那么久。
如果不是尹凡星说“你不是说奇怪的地方背后肯定有猫腻吗”,他还不会长个心眼知道把病历报告揣兜里,看到文医生时给他看。
林时新坐在椅背上一直夹着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不想把人家的车弄脏。
到了A大门口,黎淼下车前欲言又止,林时新再三保证不会跟李松说今天的事,黎淼才离开,林时新给他微信里转了5000块,告诉他先放他那儿,以后再说。
回到家里,尹凡星不在家,估计是在学校宿舍睡了。林时新彻彻底底洗了个澡之后出来,神清气爽,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快早上6点多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齐斐然一会儿就要来了,他现在逆反心理很严重,一点都不想看见他,看到他也绝对会吵架。
他把戒指摘了下来放到盒子里,换了一套运动装,背了个双肩包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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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总,这是怎么回事?总得给个交代吧?”马德圆没好气地说。他的眼睛用清水洗了好久,现在才模糊能视物,自己正蓬勃时被林时新这么粗暴地闯进来打断,他都担心自己被吓萎了,以后有后遗症。
马德圆的司机老阮揉揉自己头上的包,说道:“是啊,我还没说什么就给了我一下子。”
其他几人也应和道,都觉得莫名其妙。
齐斐然斟酌了一会儿,说道:“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吧,睡觉被打断的话,会特别生气,你们应该是把他吵醒了。他很不讲理的,也是我给惯的。”
众人:“……”
齐斐然在天刚亮时开车往林时新家里走,他不知道他走后,其他人都说,齐总的对象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的GPS显示人在家里,齐斐然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他以为林时新还在生气,故意不开门。他用之前顺的林时新的钥匙开了门,两居室里没有人。
齐斐然看着手机里林时新的定位,还是在家里没动。他面如寒冰,打开林时新床头桌子下面的抽屉,看到了装戒指的蓝宝石丝绒盒子。
一股怒火直接烧到天灵盖上,齐斐然捏住戒指坐在床边儿不住地喘着粗气。林时新真的是一个开关一般的存在,能瞬间把他点着。
齐斐然把电话打了过去,不接,发信息过去:在哪儿?
林时新回复:出差几天,别找我。
齐斐然的手痒起来了,他立刻狂乱地按着手机:你马上给我回来,不然我……
不然我怎么样?
林时新说“滚”的时候那张冷漠而充满敌意的脸,齐斐然之前是见过的,因为他用同样的表情说过“分手”。
齐斐然把输入框里的字一个个删掉,他根本不敢惹怒林时新。
因为马德圆玩了个少爷,他就被牵连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他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确实惯得他无法无天了。这个局齐斐然跟于静东特意打了声招呼,多邀请了一些社会名流和达官显贵,为的是以后林时新转岗后能多一些资源和人脉而不被台里非议,不被陈副台长随意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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