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说:“先等下,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打,得说好了,打赢了怎样,打输了怎样。”
齐斐然说:“你说吧,赢了输了咋样。”
林时新一脸狞笑,说:“我赢了,我就叫你推蛙,以后我叫你推蛙,你就得答应。”
齐斐然的脸上一阵风云变幻:“行,那我赢了,我也得给你起个名字。”
林时新纳闷:“那你叫我啥?”
齐斐然说:“我还没想好。”
林时新说:“那不行!你先告诉我,不然你叫我大王八怎么办?”
齐斐然笑了,他知道此人最讨厌什么,眉毛一挑:“那,我就叫你媳妇儿吧!”
林时新顿时火了,“操!”举起拳头就冲过去了。
齐斐然是打架高手,国外跟不同肤色的人练过,尽管他看出来林时新用尽了力气和速度冲了过来,对他来说仍像是慢动作。
在林时新靠近时,齐斐然两手一抓,分别钳制住了林时新舞动的左右爪子,林时新给自己配乐:“啊啊啊啊啊啊啊!”齐斐然沉默着用力,还是抓着他的左右手腕,他想伸脚踹他,可是低头看着他的两条细腿儿,一时斟酌着该用怎样的力度,而不至于把腿踹断。
林时新左右手被控制住,能使力的只能是头了,他使劲往前伸脑袋,王八脑袋伸出壳一样,把自己的头当武器,直挺挺的撞向齐斐然的腹肌,齐斐然俩手抓着他的手往后推,不让他的肚子接触到自己。
齐斐然一般和这种小弱鸡打架,都是一脚踹过去拉倒,林时新两条腿细细的,估计他能给他踹出三米远去。可是从林时新站在对面开始准备活动,晃动手脚关节时,齐斐然就想笑了,这人让人无法动真格的。
林时新还在鼓着腮帮子运行真气,想发个大招,齐斐然抓着他的手腕,已经不知所措了,他充分领教到,林时新最大的力气,也就这点力气。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齐斐然终于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这一笑,就松了劲儿,林时新趁机挣脱了手,跳起来打齐斐然的头顶,只听彭彭几下,仿佛拍在西瓜上,拍的齐斐然懵了,林时新又原地一坐,抬头眼光狡诈地看着齐斐然,突然发力抱住他的小腿往自己肚子上一拢,齐斐然一滑,后仰着坐在地上。
林时新大叫:“你输了!你这个软脚虾!窝囊废!你还有啥想说的!”
齐斐然坐在地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林时新:“你这个大推蛙,还要我当媳妇儿,你也配!你个大青蛙,外国回来的傻帽,大海龟,大青蛙!”说完了之后好像哪里说的不对,林时新想了一下,一时没想明白,随即不想了,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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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距离上次请家长,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林时新的妈妈问了他整晚,到底为什么跟同学打架,林时新也说不出口,林月娥说着说着,就扯到是自己的错,他没有爸爸,必然会受欺负,哭了很久才被林时新劝住。
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每每面对乔丰的挑衅,林时新只能咬牙忍着。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乔丰经过他的座位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碰他桌子一下,或是突然嗤笑一声。没到这时候,林时新就如瘦小无助的流浪狗,体型不大,眼神凛冽,毛发支棱着,微微蜷着拳头。
齐斐然多年的时差想颠倒过来比较困难,课间他总是趴着睡觉,几次突然被前面的椅背撞一下,他眯着眼睛,都能看到乔丰路过。他爬起来,饶有兴致看着前面那人突然缩起来的肩膀,以及乔丰过去后,林时新的放松。有意思,这俩人有基情?还是校园霸凌?
齐斐然不是一个爱多话的人,插班来两周,除了跟前桌耍猴一样打了一架,收获了个推蛙的称号后,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他本以为自己“输了”,赢家林时新会每天推他这个蛙,可是回来后,他竟一声都没叫。齐斐然从班主任那里拿了一沓答题卡,回家一边听音乐一边涂着,之前屡次涂错,都是因为他兴之所至,大笔一挥,随意涂涂,不愿意老老实实呆在格子里,可是受到教训之后,他已经会像绣花一样,屏住呼吸,一格格涂的干净又规矩。
齐斐然不想再跟蛙有任何关系了。
夏季过去,秋风渐起,林时新像过去一样,和堂哥林时东、堂妹林时瑜去北山摘秋白桃去,秋白桃是当地特产,外皮白里透红,果肉靠近核的地方是红色,轻轻一掰开,核就与果肉分离,味道酸甜可口,保存起来十几天也不会坏。
林时新他们每年到山里几毛钱一斤采购,再坐车运到城里,就可以两块钱一斤卖出去,卖不掉的晒成干,类似于地瓜干那种零食,五块钱一包往外卖,隔壁小孩馋疯了,林时新一包包用网上买的漂亮纸袋扎好,到家附近的中心小学门口售卖。
这天他背着大书包,装了十几包白桃干,手里又拎着一个口袋装了七八包,晃晃荡荡地来到校门口,瑜伽垫一抖落开,长长的一条,他慢条斯理的把桃干一个个摆好。林时新比较羞涩,也不吆喝,有小孩来探头探脑,他就秃噜一句:“桃干”。一个多小时之后,瑜伽垫上就剩五包了,这时,一个体型比较大的孩子一手抱着篮球,犹豫着慢慢走到他的小摊前面,挡住了他低头玩手机的太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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