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没有父亲,记事时只和母亲生活,母亲常年在服装厂打工,做的是剪线头的工作,把一件衣服或者裤子的线头全部剪掉,可以赚一块五毛钱,林时新的母亲林月娥眼睛不好,常常剪一会儿眼睛就会淌泪,每天早早起床上班,到天黑透了回家,才能赚80多块钱。
深知母亲赚钱不易,林时新学习刻苦,即便从没有参加过课外辅导班,他的成绩也十分优异。林时新的性格温软,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未开口先爱笑,又很善解人意,别人问的学习上的问题,他从来都耐心的回答,一直是班里人缘不错的好好先生。
直到有一天,一件小事,几乎改变了他的命运。
几乎每个班里都有一名混世魔王,家境优越,学习成绩超级差,长得五大三粗,块头极大,类似于小叮当里的胖虎,专以欺负同学为兴趣爱好。
林时新班里的胖虎,就是乔丰。体育课之后,刚打完球一身臭汗的乔丰下课回来,一手拿着足球,晃晃荡荡的路过时,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林时新的侧脸,他皮肤极白,睡得深沉,嘴略张着,打着小呼噜。鬼使神差的,乔丰看了看,竟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
“艹,真嫩!”
大家哄堂大笑。
林时新被周围的笑声惊醒,缓缓支起上半身,以为老师进来了,望向讲台,却并没有看到老师的身影,他一脸莫名其妙,看到他的懵逼脸,大家更是狂笑不止。
同桌王大路哈哈哈地告诉他,“你被乔丰摸啦!摸的你脸!还说你嫩!”林时新反应了几秒才听明白王大路说的是啥,轰隆一声站起来,桌椅乒乓作响,他刚想发作,上课铃声响起来了,英语老师兼班主任邱老师急匆匆走进来,教科书往桌子上一摔,大吼道:“笑什么呢!上课了!”
等到课后,已经过了应该生气的时间点了,再去找乔丰算账,仿佛也过期了,林时新忍下心中的荒谬和愤怒,打开数学书看起来,为下一节课做准备。可走路经过他的男生和女生,却还时不时不怀好意地望向他,目光灼灼,言笑晏晏。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从此以后,关于林时新的各种走偏的评论渐渐出现,比如“林时新真的好白净啊,皮肤不是女孩子擦了粉底的那种死白死白,而是白里透红”,“看到了吗?林时新的眼睫毛竟然是天然上翘着的,他总不会是做美睫了吧?”
更可笑的是一天下大雨,林时新没穿袜子,趿拉着拖鞋上课,他的同学在后面交头接耳”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脚后跟都是粉的!”
林时新震惊了,一动也不动,当场呆在原地。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恢复了走路功能,一瘸一拐的走进教室。
林时新不是没有找乔丰算账过,他跳着殴打过乔丰的头,乔丰笑着把头伸向他让他打;男生对他说“你好像女孩哦”之类的话,他的反应从来就是立刻黑脸直接动手打,为此,一个学期,他的椅子腿儿都打断了三回。
邱老师觉得他性情大变,三番五次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为何如此暴躁,他低头不答;女生特别是腐女,三五成群,叽叽喳喳议论他,问他怎么保养的皮肤时,他总不能上手揍女孩子,就只能对她们怒目而视,以眼光喷射怒火,握紧拳头,可是他这个样子,并不能起到真正的震慑他人的作用。
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圆圆的眼睛,毛茸茸的眼睫毛,白白嫩嫩的脸,侧面看鼻子挺着,正面看鼻头却有点肉肉的,完美的中和了他高挺着的鼻梁带来的萧飒感。
即使是他愤怒,围观的人也觉得是小宠物发了疯,他炸毛的样子仿佛在撒娇,他生气的样子仿佛在邀宠,他的暴躁换来的只是旁人更激烈的大笑。
以前,同学们只是觉得林时新清秀俊雅,是一小帅哥。乔丰是泥塑他的第一人,带头女化了他,这让同学们也从另一个角度开始看他,而这个角度,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齐斐然转学来的第一天,上课铃响了很久很久,老师和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前面打成一锅粥的同学们。
齐斐然心里好笑,这就是爸爸吹嘘了半个多小时的名校?邱老师感受到了齐斐然的腹诽,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刚刚接待了这位转学生的父亲,被他的身份惊得半天都缓不过来神,此刻领着这小公子往教室走,步伐都是飘着。
邱老师大声维护秩序:“你们要死啊!都给我去政教处去!上课了!你们住手!别打了!”
陷在风暴最深处的一个小矮个子手举着凳子腿儿,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他大声喊道:“去你们妈的!老子是男的!笔直笔直的!钢铁一般的男的!”
邱老师大喊:“哇哦!了不起啊!是男滴好了不起啊!”
林时新鼻青脸肿的,和打群架的一帮男的一起被邱老师扭送到政教处去,经过齐斐然时,林时新没好气地撞开了这不知道让路的傻大个儿的肩膀,齐斐然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墨黑的头发角翘着,身着白衣牛仔裤白球鞋,大概1米7的小个子,走过时,莫名一阵柑橘的味道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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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齐斐然生于神一般的家族企业,他爹的集团是民族之光,他爹本人是每年国民生产总值贡献榜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这样的身世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因为小小年纪的他还不知道钱的妙处,但是钱的害处他却已经早早就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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