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在这里肆无忌惮打一场,同样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前无古人,后边也多半不会有来者。
紫禁城中轴线上,那条直通大殿正门的云龙御道,被栏杆拦着,防止游客踩踏,沈浩偏要走一走二十多位帝王走过的路。
“有当皇帝的野心,可惜,生不逢时。”
老仆人不经意的调侃戏虐之言,刺激李子雄眯起眼,冷冷一笑,这万里江山,草根出身,崛起于境外的沈浩,永远不可能君临天下。
沈浩不紧不慢走上台基,直面李子雄。
立足大殿正门前七级台阶上的李子雄双手插入裤兜,懒洋洋道:“迟到五分钟,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沈浩漫不经心笑了下,道:“下雨堵车,你应该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五分钟。”
李子雄眼神变冷,道:“少废话,动手吧。”
沈浩耸耸肩,玩味笑道:“我就站这儿跟你打,双脚不动,免得你一会儿死不瞑目,来吧。”
李子雄仰面大笑,心说果真是无知者无畏。
与此同时,站在李子雄侧后方,贴身保护过李家三代人的老人却倒吸凉气,难以置信瞪大眼盯着沈浩。
因为就在李子雄仰面大笑之际,落向沈浩的雨滴突然被无形气场阻断,俨然被一个透明且贴身的罩子罩住。
罡气!
老人差点惊呼出来。
传说中的武道最高境界,居然真的存在,更惊人的是滴水不漏,内力得精纯到怎样的境界,练气一甲子的老人无法想象,沈浩,二十二三岁,年纪轻轻,就算在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可能有这等修为呀!
李子雄笑了几声,笑容就凝滞,再也笑不出来,眼神恍惚,表情变幻,显然比老仆人还要吃惊。
这么多年,李子雄痴迷武道,勤学苦练,虽然一直深藏不露,但自认除失踪很久的师傅外,天下间已经没有对手,极其的自信、骄傲,曾经,时常有人说赵凌峰是功夫最好的公子哥儿,他嗤之以鼻。
连他身边人最亲近的跟班发小,不太懂他为什么那么不把赵凌峰的身手当回事,其实,原因很简单。
由野战部队一群特战教官教出来的赵凌峰,精通的不过是些粗浅的杀人技术和硬气功,在武道方面,勉强算入门,哪入得了李子雄法眼。
而现在,李子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往日的自信几近崩塌,原来,这世上,有人比他师傅的内力还强,且强的多,最无法接受的,这人是沈浩。
“好,好。”极力稳定心境的李子雄眯起眼连说两个好,战意涌动,既然遇上前所未见的高手,他哪会错过一较高下的机会。
归根结底,这位心高气傲的太子还是觉得自己能赢,他昂头挺胸,豪气冲天大喝一声:“剑!”
老仆人欲言又止,想劝太子不要行险拼命,可事已至此,哪劝得住,只能弯下腰,高举双手,将巨阙剑呈上。
叱!
巨阙出鞘。
李子雄右手持剑,跃下七级台阶,平举长剑,剑尖直指沈浩面门,脚尖狠狠地点,人剑合一,如离弦之箭射向沈浩。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李子雄这看似简单的招式,深谙此道,快逾电闪,十数米距离一晃即过,且蕴含连绵不绝的后手。
换了寻常练家子,多半会被李子雄杀个措手不及,沈浩瞧着直刺面门的剑尖,微微一笑,在这牲口眼中,李子雄的动作,比慢放的画面还慢,剑尖距他鼻尖不足一公分时,他抬手,屈指弹剑。
铛!
不算厚实的剑身经沈浩轻巧一弹,爆发浑厚的音律,近乎悠长钟声,以沈浩纤长手指落点为中心,气劲外崩,雨幕轰然炸开。
心惊肉跳的李子雄只觉整条胳膊触电一般,被沈浩这弹指之力震麻木,虎口生疼,几欲开裂,剑要脱手而去。
好在李子雄剑道造诣深厚,临危不乱,巨阙剑脱手刹那,咬紧牙关运气,手腕猛地一抖,硬生生转化沈浩施加在剑身上的强横力道。
脱离李子雄掌控的巨阙剑竟好似有了灵性,飞旋着兜个大圈绕过他后背,落在另一只手里,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顺势挥剑,斩沈浩喉头。
即使一上来就落于下风,李子雄这几个动作仍一气呵成,精妙绝伦,若在三年前,绝对是能让沈浩感到压力的对手。
只是沈浩今非昔比,三年来连番奇遇,实力已经突破武道最高境界,超越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只伸出两根手指就稳稳夹住斩向喉头的巨阙剑。
幻化成影的古剑顿时定格,显露真容。
李子雄倾尽全力的杀招,无法再进分毫,不得已抽剑,却抽不出来,手中巨阙仿佛焊死在沈浩指间。
“太弱。”沈浩漫不经心一笑。
本已心浮气躁的李子雄被刺激的暴喝一声,使劲儿一拉剑柄,借力腾空而起,屈膝猛撞沈浩胸口。
沈浩不以为然撇嘴,夹住巨阙剑的手高高扬起,膝盖尚未触及这厮身体的李子雄便随着紧握不放的巨阙剑翻飞着跌出十几米。
“太子.”老仆人颤声呼唤,意思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别再打了。
“闭嘴,不用你管!”李子雄失态咆哮,从小到大,从未被人这么欺辱嘲笑,他属实受不了,举剑,再次冲向沈浩,又是一个照面飞跌回来,爬起来,继续冲上去,直至精疲力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