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爹对雍炽嘘寒问暖,这么个长得好看,地位甚高的马屁精出现在家里,他怎么可能不失宠呢?
一到餐桌上,他爹就把菜单递到雍炽手中:“你看看想吃什么?我怎么瞧着陛下像是瘦了些。”
齐贞言也挺有兄长的样子:“是的,陛下再忙也不能在吃饭上凑合啊……”
你一言我一语,狗陛下俨然成了齐家团宠。
其实雍炽前几个月刚刚成为团宠时,齐宥已经察觉到地位不保,还专门找雍炽深谈了一次。
“陛下,君臣有别,陛下日后回府,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齐宥看他爹那么疼雍炽,一时想不开心里有点难受。
雍炽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齐宥,疑惑道:“不叫父亲也就算了,为何哥哥也不行?”
齐宥很有理由:“陛下一口一个哥哥,万一我哥飘了,真把陛下你当小老弟了,你说怎么办?”
雍炽听罢,沉重的点点头:“朕有分寸了。”
那次对谈后,雍炽常常可怜巴巴闷头喝酒,对齐家也不再亲昵,雍炽一肃然,齐家人谁都不敢靠他的衣角,连向来缠雍炽的小侄子都被奶娘捂住嘴巴抱走了。
齐宥偷偷看雍炽,又开始心疼他家孤孤单单的陛下了,正犹豫呢,雍炽在那晚垂着眼角紧紧抱住他,好像被流浪在外的大狗找到主人:“阿宥,朕只有你了。”
齐宥一脸问号:“不是……您坐拥天下,说这话合适么?”
“朕不被母后所喜,弟弟也远离京城。”雍炽声音沉重,满是飘渺的孤绝:“和齐家又君臣之别,朕已决心不要儿女,家人自然只有阿宥你一个了。”
齐宥心里密密匝匝的疼,忙道:“之前我说的话炽哥哥千万别在意,我们已经成亲,我的家人自然是陛下的家人,陛下以后不必见外。”
雍炽眸光一亮,点点头:“阿宥这样说,朕就放心了。”
之后……雍炽真是一点外也没见,一句哥哥一句父亲,比他喊得还甜。
现在他爹他哥看到雍炽简直是大写的疼爱,他倒像是个外来人口。
还好雍炽良心未抿,直接把菜单递给他这个外来人口:“阿宥喜欢吃的朕都爱。”
他爹如梦中惊醒:“对,你小子也来了,想吃什么,也去报给小厨房。”
齐宥:“呵呵。”
齐贞言去年娶了妻子,刚生下一个可可爱爱的小侄子,一家人围着逗弄半晌,一个多时辰后,齐宥退去歇息,雍炽意犹未尽,还在陪着齐鸣泰喝酒聊天。
又过了半个时辰,雍炽才回到房中。
齐宥看他一眼:“哟,您不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了?”
雍炽凑上来,把齐宥的鬓发挂到他耳后:“想阿宥了。”
“臭。”齐宥伸出脚踢雍炽的大腿,故作嫌弃:“好大的酒味,今儿不许上床。”
雍炽轻笑一声,从善如流的从床上抱起齐宥,双臂架起齐宥的腿弯,轻松的把他整个人放到书桌上。
“你……”齐宥话还未说完,已被雍炽用唇堵住,灯影晃动间两人呼吸急促,书桌光滑到没有可以抓的地方,齐宥攀住雍炽结实的背,眼冒泪花又始终不敢松手。
半晌后,齐宥平息了低喘,看向始作俑者,又羞又气,可怜巴巴道:“炽哥哥不听阿宥话了么?”
雍炽拍拍书桌,趴在他耳畔低笑道:“你说不许朕上床,又没说不许上你。”
齐宥望着他烛火中英俊夺目的面庞,喉头一滞,愣是忘了要说什么。
片刻之间,雍炽已替他裹好衾衣,抱他去了浴室。
两人回来准备入睡,齐宥亲亲他:“明天我要早起,辰时末叫我一声。”
雍炽是习武之人,向来起得早,堪称齐宥婚后的人体闹钟。
雍炽把他拉到帐子里亲:“去哪儿?”
“唔……”齐宥迷乱道:“同窗中举后都分散了,趁着除夕回家过年,大家也聚聚。”
雍炽挑眉,不悦道:“魏九朝也回来吧?你们也要见?”
时隔多年,雍炽依然对这这没分寸的人介怀。
“当然要见。”赵昭离世后,齐宥在国子监最好的朋友只剩魏九朝:“我们算来也有七八个月没见了,和他聊聊近况。”
七八个月,记得倒还挺清晰。
雍炽声音沉了下来:“不许去。”
雍炽近来成熟不少,好杀暴戾的性子也随之收敛,但沉下脸时的压迫感却更让人战栗。
可齐宥丝毫不怕,笑着缠上他脖颈:“陛下,咱能不能别当幼稚鬼啊?”
面庞上的冷气被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登时消融,雍炽缓了语气道:“朕给他定的亲事,为何推了?”
雍炽本以对魏九朝没了间隙,只是前几个月魏九朝断然拒婚,立刻引得雍炽不悦,他本想下严令,齐宥又给昔日的同窗求情,此事只得作罢。
“这算什么大事儿?”齐宥无奈了:“九朝刚二十出头,还想玩几年呗。”
雍炽立刻冷道:“那你不许和他混玩!”
齐宥抱着自家狗陛下的脑袋,忍不住扑哧一笑:“晓得了,陛下要不直接把我锁在床上好了?”
雍炽挑眉:“这是你说的?”
吓得齐宥赶忙转移话题:“开玩笑呢嘿嘿……那个,明天炽哥哥别忘了叫我,我真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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