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他虽没有实践过,但绝非一无所知,就女子而言,初初接触时,会因为羞涩紧张有些许不适,但若男子足够细心技佳,熟悉之后,其实是可以舒服愉悦的。反之,若女子真的在这事上有不好甚至可怕的记忆,再碰上时,反感厌恶与惧怕,会多过羞涩尴尬。
之前他猜测秦蓁曾经在长安有过不好的回忆,甚至被欺负过,得恩人相救,才养成这样的性子,但今日所见,她眼里半分惧怖都无,倒是羞涩紧张得很。好像并不是他猜测的那个样子。郑煜星太想将她的心思剖开看清楚,心事想的出神,不自觉的凑到她身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阿蓁,你还没试过啊?”
秦蓁脑子里紧绷着的弦,被男人游丝般的暧昧气息轻轻一拨,顷刻间甚至震荡,心跳不争气的加速狂跳。
她不是没有体会过暧昧滋味,但无论何时,她都能保持本心不动,不受影响,游刃有余玩转气氛,可当这个人换成他,她就像是忽然武功全失的高手,空有把式,再无实力,只剩满心无力与无措。
然而,在这种复杂又陌生的情绪席卷过后,脑海中只剩他方才那句——“你没试过啊?”,那种本以为该是如何,结果却不是如此的疑惑,令她狂跳的心骤然平缓,缓缓下坠变凉。
秦蓁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
自己的脚。
无论是不在他面前遮掩从前的事,任由他听到那些风言风语,还是如今说服自己将他视作寻常男子,用惯常的招数来对待,不过是让他知难而退,明白她并不是合适的选择,也不会有什么共同的将来。
可他适应良好,什么情况都能应对自如,甚至连这种事都在心中提前做好预设!
霎时间,周边景物似在倒流,溯源瞬间,她又成了那个被他恶意摔在地上的青涩少女,他亦是那个恣意张扬,鲜活勾人的明朗少年,而她在他眼中,龌龊不堪。他一字一句,将她心中温和纯善的少年身影踩得稀碎,再也拼凑不起来。
“阿蓁?”男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将虚幻的画面震碎,秦蓁微怔,心神拉回来,又落在此刻的情景里。
面前的男人不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而是绵软乖巧的与她面对面蹲着,冷峻玩味的面容变得小心翼翼满含关切,曾经的冷言告诫,成了如今的小心试探,可无论从前的告诫,还是方才那句试探,都极具杀伤力。
多年前,她告诉自己,至少不能活成被他看不起的样子。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以为百炼成钢,实则不堪一击。
曾经,她一度对那个叫做李倩的姑娘感激又歉疚,而今,她只想掐死那个在他面前扮演轻浮自作聪明的自己。
她终究,不愿意被他想的不堪,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静谧的角落,男女愉悦的气息还没散尽,秦蓁骤然发出的低笑将其冲的干干净净。她越笑越厉害,竟让郑煜星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她豁然起身,当年只能默默流泪的少女,而今凶相毕露气势陡涨,抬脚往他身上踹过去时,怒吼的重音与踢踹的节奏完美契合:“我、没有、试过、这个!让你、失望、真的、万分、抱歉!”
郑煜星被踹翻,满地打滚,嗷嗷直叫叨扰:“我错了!我错了!我嘴贱,我乱想!阿蓁疼!疼!”
以他的身手,何曾被人这样踢踹于地?无非是不敢跟她动手,存心让着她。
秦蓁撒完一通邪火,再抬脚时,见他吁声忍痛还不忘道歉讨好,终是无法下脚。她走过去,抓着他的衣襟与他面对面直视,恶狠狠道:“你给我听好,以
后见到我,务必保持三尺以上的礼貌距离,再敢对我动手动脚举止轻浮,我便剁手跺脚!你尽管试试看!”
秦蓁气势汹汹的撒手离开。郑煜星身子一歪,手掌飞快撑地,面色茫然的望向秦蓁离开的背影,神智渐渐回笼——所以,他是真的想错了?阿蓁并未遇到他以为的那种坏事,所以面对这种事,她并没有什么阴影。
郑煜星忽然双手握拳,欢快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阿蓁没有遇到过那种可怕的事!
是他想多,白白担心!
他心中狂欢,满身枯叶尘埃也不在乎,然而,兴奋狂喜刚刚上升到一半又凝住——不对,倘若长安之事并非他猜测的那样,那之前的假设便不成立,他这条攻坚之路的线索,岂不断了?
郑三公子盘腿坐在地上,一条手臂支着腿,一手摸下巴,短暂思考之后,还是乐了。断就断吧,她好好地,这就够了!
……
郑芸菡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她也没乱跑,就在望山亭附近,坐在卫元洲怀里与他说话。时间不多,基本上是他询问她的近况,她有问必答。她没问他近来在忙什么,也没问他如今主动权在手,要何时前往侯府,倒是卫元洲,该问的都问了,轻轻拥着她,主动提到他们二人的事:“近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待这件事处理完,我便去侯府拜访。”
郑芸菡这才好奇起来,什么事这么稀奇,一定要将它做完才能去侯府?
卫元洲噙笑,目光柔软的打趣她:“等不及了?”
郑芸菡扑哧轻笑,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真诚:“王爷尽可去忙,我不急,一丝一毫也不急。”
卫元洲认命点头:“是我急,我急成不成?”待他处理好手头这件事,再登侯府提亲,才更有把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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