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卷来的风,掠过冰台,却吹得人燥热。
你心里的愉悦与爱意,她会知道。
若她有一样的愉悦,便是你所愿。
卫元洲直勾勾的看着她,此刻的郑芸菡,似蒙上了一层粉灿灿的光晕,他搭在膝上的手,指尖不自觉地搓揉摩挲,一如她对书页边角的蹂.躏。
卫元洲活了二十五年,即便埋伏敌军,匍匐暗处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紧张的心跳。
他喉头一滚,涩声道:“为什么会走神?”
你,想了什么?
郑芸菡呼吸一滞。
为什么会走神?
大概是,从小到大,她是在兄长们细致用心的照顾下长大的,她接受这份照顾,也愿意回以一样的细致与用心,久而久之,早已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但刚才那一刻,她看到兄长以外的男人,仔仔细细为她布置小书桌,用方巾把每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是和兄长一样的细致用心,却带来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不同于兄长,也不同于她认得的任何一个男子。
郑芸菡迎着男人炽热的眼神,脑子一热,说:“我想到小时候,兄长也曾这样仔仔细细为我整理书桌,还会给我读故事书,我就想……”
噗呲。
郑芸菡并不知道,这句话,让蒙在她身上的那层粉灿灿粉碎一地。
不要说了,闭嘴!
卫元洲飞快道:“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郑芸菡的话被他硬生生截断。
她红唇微张,茫然的眨眨眼。
我就想,王爷分明做了同样的事情,带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我从不会看着兄长心跳如擂鼓,还有一股不受控制的紧张和愉悦自心底蹦出来,让周遭一切都跟着躁动起来。
短暂的茫
然,郑芸菡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那股紧张和愉悦正在冷却。
她又不傻,他打断的生硬。
他不想听。
她抿抿唇,心头蒙上淡淡的失落。
长这么大,第一次明确这种特别的情感。
他听一听,又不会少块肉。
好刻薄哦。
郑芸菡垂下眼,慢吞吞的收拾好自己的书,抱在怀里,起身告辞。
卫元洲沉默着她离开,直到那抹身影快要看不见时,他才斜倚在门边,无声叹息。
她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兄长。
他也知道他们如何细致照顾。
原以为稍稍效仿,让她有亲切之感,相处起来能亲切自在些。
没想到亲切过了头!
好险。
还好他拦得快,否则她可能会说——
我就想,王爷真像我哥哥,从今日起,我就当你是哥哥叭。
作者有话要说:郑芸菡:我好像恋爱了。嗯,应该是,那告白吧。
卫元洲:你闭嘴!我不听我不听!!!!!!
郑芸菡:哦,再见。
卫元洲:太好了,我又守护了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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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王爷他被她的兄长情怀搞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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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厚厚的图鉴砰的一声砸在桌上,郑芸菡如梦初醒,身子抖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
郑煜星坐在她对面,屈着长腿,坐姿散漫,手里还捏着一本名册,眼神却已经在她身上停留很久。
他嘴角一挑,“想什么呢?”
郑芸菡略微心虚的盯着三哥,贝齿轻轻摇着唇瓣,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反倒将脸颊憋红了。
郑煜星眼神一直,心倏地沉下去。
静时神游四海,动时心虚不定,双眸水灵激荡,两腮绯红怀春。
这是……
思.春之兆啊。
郑芸菡觉得三哥的眼神好犀利,像是要在她身上灼个洞似的。她想了想,小声道:“三哥,我……”
你闭嘴!我不想听!
“郑芸菡。”郑煜星沉声喊她。
郑芸菡:“嗯?”
郑煜星一反常态的端正坐姿,神情肃穆,语重心长:“你心里想什么,旁人管不着,是你的自由。但你决定去做一件事,却因胡思乱想分了心,影响做这件事的结果,旁人就有了指责你的立场。”
“对事对人,都要有最基本的责任心,懂吗?”
郑芸菡茫然的看了他半晌,轻轻点头,心里却在想:她最近讲话怎么老被打断。
其实,郑煜星并不真如面上那般不着边际,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办法。
旁人只道他与太子相识多年,因性格对了太子胃口,与太子相处时要比同为卫率的舒宜邱更随性,所以得到重用。
可哪个储君是凭着这个用人,不考量为人与能力,离亡国也不远了。
道理,郑芸菡都懂。
但郑煜星摆出大哥的谱,认真严肃作出训诫,还是头一回。
郑芸菡将图鉴拢到面前,认真道:“我会好好准备考试的。三哥放心。”
郑煜星忽然“哈”的一声笑出来,紧绷的坐姿瞬间松懈,长腿抬屈,一条手臂搭着,另一条手臂抬起,绷直的手掌做作的抚过鬓发,一脸餍足:“就是这种感觉,训诫,纠正,呵护,引导着无知单纯的姊妹走向正道,这大概就是兄长的姿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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