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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郑芸菡不像山道中那样抗拒,卫元洲心中欢喜,止不住的激动,然而,就在他鼓足勇气慢慢抬眼望向面前的少女时,却发现她的两道目光早已跳过他的肩膀,追向远方。
    卫元洲温柔的眼神凝了一下,脑袋一偏,堪堪挡住她的视线。
    她拧眉,探头再眺望。
    卫元洲锲而不舍的追堵。
    郑芸菡没他高,被他严严实实挡了视线,腮帮子一鼓,垂眸看着自己湿润的掌心干干净净,很不走心道:“多谢王爷。”
    多谢……王爷?
    “你……”卫元洲轻轻呼出一口血腥浊气,拿出二十五年攒下的好脾气,一字一顿:“在看什么?”
    他更想问,知道我刚才在对你做什么吗?
    郑芸菡觉得手掌湿哒哒的,合掌擦了几下,忧心道:“我在看大哥和舒姐姐在哪。”
    卫元洲嘴角微抽,终是卸下满身温柔尽数沉湖,那些青涩的情话,也胎死腹中。
    他将手中秀花手帕拽成一团,丢开她的手,冷然道:“你似乎很习惯男人给你擦手。”
    “诶?”郑芸菡缓过神,陡然撞上一张冷脸。
    卫元洲冷盯着她。
    郑芸菡一愣,赶忙摆手手:“不是不是。”
    她自然懂得男女大防,可卫元洲并不知,在她顽劣活泼的年纪里,时常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然后乖乖站在兄长面前,看他们叹息着给她擦手、理衣裳。
    即便长大了,她不再那样顽劣,这动作也刀刻般留在心里。
    若换个心思不正,动作下流的,她定然反感反抗,拉开距离。
    偏偏卫元洲擦得一丝不苟,规规矩矩,她根本就没往歪处想,反倒因这个动作想到兄长,再想到她留下是为了跟他解释情况,紧跟着好奇大哥和舒姐姐聊得怎么样,眼神和心思难免飘了。
    这事情也解释不清,郑芸菡在心中过了一遍,真诚道:“王爷方才帮我擦手,与兄长一模一样,我不小心走神了。”
    卫元洲握惯刀枪的手,死死地拽住小手绢。
    “与兄长一模一样”,宛如吊唁的花圈,一个字一个窟窿,戳在他的心头。
    男人沉黑的眼眸盯着她,慢慢笑了。
    郑芸菡只想知道大哥那头聊得怎么样,小心翼翼问道:“方才小女解释的,王爷都懂了?”
    卫元洲直勾勾盯着她:“嗯。”
    郑芸菡大大松一口气:“既然您懂了,也断不要轻易误会什么。”她双眸透着真诚的光,发自肺腑道:“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
    ……
    因安阴公主受伤,射箭台那边乱了一阵子,回过神来谁也没瞧见舒清桐去哪了。
    郑煜堂沉着脸找了一圈,连影子都没看到。
    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他甚至有点说不清为何一定要找到她。
    琼花苑引湖水横亘南北,修出宽宽窄窄的水道,沿湖向北,景致不时变化,连每隔一段距离架设的桥梁,风格也不尽相同。
    “找谁呢?”戏谑的声音自桥底传来时,郑煜堂立刻驻足转身,精准的捕捉到声音的来源。
    两岸被削成斜坡,拱形石桥架在湖上,那抹艳红站在桥下阴凉隐蔽处,背靠石砖,抄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他。
    她在等他。
    早知道他要来找她。
    作者有话要说:卫元洲:擦得规规矩矩正正经经,让你没办法想歪,真是抱歉!!
    郑芸菡:(满脑子哥哥嫂嫂)可以解释,可以解释!
    第36章 堂桐专场
    斜坡之上,郑煜堂长身玉立,一双冷眼静静看她,并未动作。
    舒清桐笑笑,抬手在眉骨搭了个凉棚,一半玩笑一半认真:“不晒吗?”
    郑煜堂抿唇,迈步走下小斜坡,一步之隔时,他止住步子,凉凉道:“等我?”
    舒清桐爽快点头:“嗯,等你。”
    郑煜堂扫一眼四周,寂静无人,薄唇勾出讥诮:“你们两人何不一起搭台唱戏?”
    见她等在这里,他已明白芸菡那番叛逆反常的话,就是为激他来找她。
    舒清桐一本正经的摇头:“第一,你妹妹比你聪明,诓她还不如诓你,第二,我见你,不是看我敢不敢,而是看我愿不愿。”
    郑煜堂脸色一沉,舒清桐赶在他开口之前作嘘声状:“动静小点,我才唬了安阴一回,若是招来人瞧见你我在此偷偷摸摸,我方才那场戏可就白演了。”
    对着他杂糅的神情,舒清桐轻笑一声,错开几步视察周围,平声道:“时间不多,所以你我最好坦诚的聊两句。郑煜堂,你和安阴有私仇吧。”
    郑煜堂指尖微僵,微微侧首,视线中略入红色的裙摆。
    舒清桐声线清冽,语气平缓:“你是严相的得意门生,前途无量,理论来讲,安阴根本妨碍不了你,哪怕她有意招婿,你想避开,轻而易举。可你既设法将自己的名声传进安阴的耳朵里,引起她的注意,又作冷漠疏离之态隐藏态度,让她有若即若离之感,继而生出征服之欲,这就很有趣了。”
    郑煜堂眼神微动,讥诮的笑意渐渐淡去,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清桐转回来,在他面前站定,眼底一片平静:“郑煜堂,芸菡得悉安阴对你有意,急的蹲在江边吹冷风,绞尽脑汁想替你摆脱,你不是最疼她吗?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连她都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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