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摆手:“孤今日只是宾客,算不上是被扰了兴致,倒是侯府寿宴被嘴碎之人坏了气氛比较可惜……”
“嘴碎之人”四个字,让曹曼彤的脸又白了三分。
忠烈侯赶紧道:“殿下言重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诸位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郑煜堂跟着说道:“诸位,宴席未开,不值得为小事败了兴致。诸位请移步入席吧。”
忠烈侯:“是是是,曹大人不必介怀,曹夫人与令嫒今日登门便是贵客,都是小事。”
在场都是人精,纷纷露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微笑,各自散去。
这小插曲多少坏了兴致,少顷,太子和怀章王离开,舒宜邱单独向忠烈侯道了贺,也领着妹妹舒清桐离开,曹家人更是不敢多留;寿宴有惊无险,顺利结束。
当晚,忠烈侯发了一通火。
第一个就冲着郑芸菡。
“置办个贺礼,你是要将侯府的天都捅破了才甘心啊?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可凡事也要有分寸!又惊动太子又劳累王爷的,你的面子比圣人还大骂?”
郑煜堂淡淡道:“父亲何必这么紧张。”
忠烈侯立马转移怒火:“你还有脸说!你……”他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
若说事情是因女儿买贺礼引起的,那么郑煜堂就是助纣为虐。
“怀章王要将东西作贺礼相赠,那是抬举,你居然出价去买,你要王爷和殿下怎么想!他们是缺那点钱人吗?嗯?!”
郑煜星忽然笑了一下:“父亲该不是因为能白拿到手的东西还要出钱去买,所以心疼了吧。”
“胡言乱语!”忠烈侯战火再转。
郑煜星可不吃他这一套:“殿下和王爷都是开明之人,若他们觉得大哥失礼不敬,今日岂会登门贺寿?菡菡一片孝心,大哥知她寻访不易,花钱买她不失望,在殿下和王爷看来更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倒是父亲,这么怒火冲天的,才是小瞧了殿下与王爷的肚量,传出去不好。”
忠烈侯被堵得无话可说。
一旁,刘氏弱弱开口:“侯爷,您别气了……过去了就算了。”
忠烈侯的怒火仿佛找到了最合适的发泄口,他指着刘氏大骂:“你还有脸说!芸菡和煜堂他们是因为贺礼闹出了误会,你的好女儿,那是直接将整个侯府往笑话里推!自己不用心,竟毁坏姐姐精心寻来的贺礼,简直混账!”
刘氏哑声求情:“舒家姑娘都说了,是误伤,芸慧不是故意的,侯爷您别让她跪祠堂了,她还那么小,夜里又凉……芸慧的身子本就不好,跪病了怎么好……”
说着,刘氏望向芸菡:“芸菡,芸慧是你妹妹啊,她不懂事,我定狠狠教训她,你快帮忙劝劝你父亲。前两日你风寒,芸慧一直在为你担心……”
“求情?你还有脸让芸菡为她求情!?祠堂跪两个时辰,时间不到,谁敢让她起来,或是给她水食,谁就一起去跪着。”
刘氏眼泪涌的更凶,但终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忠烈侯发完一通火,拂袖而去。
郑煜星打着哈欠摸摸郑芸菡的头:“没事了,今日好好歇着,明早起来送我出门。”
郑芸菡对父亲的态度适应良好,根本没放在心上,讶然道:“这就要走啦?”
郑煜星挑眉:“嗯,不然明日换你摆寿宴?我再去求个旬假来?”
郑芸菡翻了他一眼。
郑煜堂今日与父亲一起招待客人,累得不轻,他嘱咐他们早点休息,就一个人先回房了,郑芸菡呆呆的看着大哥揉着后颈的背影,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
怀章王府。
卫元洲一身轻便的常服,陪着贤太妃说话。
贤太妃一边饮着安神汤,一边听他讲述白日里侯府发生的事情,听到最后,捏着调羹笑的汤水都洒出来了。
卫元洲细心的将汤碗接过,递过去一方帕子,贤太妃一边擦手一边道:“所以,你前脚刚欺负了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人后脚就找上门来请你一起唱大戏?”
卫元洲失笑:“什么叫‘欺负’,母亲是没见过那侯府的小姑娘,儿子设的封锁,她说闯就闯,问过才知,她冒充天木庄的人,脸不红气不喘,那才是唱大戏的苗子。”
赛马的当天夜里,他就接到了郑煜堂的拜帖,当时已经晚了,也没有人这个时辰送拜帖的,卫元洲以为有什么急事,便见了他。
结果郑煜堂一来就将天木庄的事情摊出来,紧接着列举诸多理由,证明他将所购之物赠予将军府恐怕不妥。
卫元洲几乎以为这是那小姑娘来抢木头的新手段,觉得好笑,然后委婉逐客。
第二日,流言就起了,和郑煜堂预料的一样。
卫元洲不至于慌乱,就是有点哭笑不得。天木庄买的东西不适合再送给舒家,他给郑煜堂传话,欲将东西作为贺礼赠予侯府,绝了麻烦。
结果郑煜堂不仅坚持照价购买了所有木料,还以一块南国沉香木为替换,省了卫元洲再去新寻礼物的麻烦。
此外,他还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整理一番告知太子,郑煜堂的确替妹妹打听过极品紫檀木,太子也的确知道这件事,除开卫元洲购紫檀木的真正目的有所改动,其他的事都以最合适的姿态嵌在他的故事里发挥作用。
太子一听,根本没有怀疑,甚至觉得有点好笑,所以,卫元洲不过是当着太子的面,扮演了一个乐于成全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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