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稍微有点条件的人,就会用红砖打基脚,大约一米左右的红砖地脚,上边再用土砖垒上去,就安全多了。
然而,王为一眼扫过去,这样的红砖地脚屋子少之又少,大多数是土砖屋,要不就是很古老的木板房。下亢村的贫穷,可见一斑。
至于整栋都是用红砖建起来的屋子,到目前为止,王为还没在视野之中找到。
车子只能开到村口,没办法再往里边开了。
倒不是说村里的小路真那么狭窄,连一台车宽都不够,关键是一级级的台阶横在眼前——整个下亢村,是建在山坡上的,一层层往上。石台阶是村里的主要道路。
好吧,要询问到支书和村长家在哪,还是不难的。
车子还没停稳,看热闹的就围了一堆,不但有小孩,也有不少成年人。
“你好,老乡,我们是县里的,公安局的,找你们支书有事……放心放心,不是抓人,是找他有好事……”
老霍眼神一抡,就揪住了一个看上去“最有见识”的村民,上前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原本也不一定要亮警官证,只说是县里来的干部就行,或许更容易消除这些村民的戒心,不过他们开过来的是警车,那么明显的公安盾,还有车顶的警灯,都明白无误地昭示了他们的身份。
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好在这个明显非常闭塞的山村,人们也大多善良简单,对公家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抗拒心理,虽然来的是让人害怕的警察,但同行的还有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抱着孩子,所以,他们应该不是坏人!
那个看上去“最有见识”的村民,很快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迟疑着带他们前往支书家里。
支书家里住得还挺高的。
跟着这位领路人,大家伙足足攀登了七八十级台阶,才算是抵达了支书家门口。
唐依依有点小气喘。
小姑娘平时还是缺乏必要的体育锻炼,太宅了。
王为觉得,以后有时间,还是要带她出去多走走,多参与锻炼。
不过王大队也知道,自己最多只能这样想想罢了,很难付诸实施。原因也很简单,他实在是没时间。就正牌子女朋友白大队,他都抽不出多少时间跟她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这还是在一个局里上班,禁毒大队和刑侦大队在同一个楼层办公,两人的办公室只隔着几间房子。
更别说唐依依还是学生,就算偶尔王大队有时间了,唐依依正在教室里认真听讲呢。难道王大队还能冲进教室去,拉着唐依依就走?
不过比起老霍来,唐依依喘得还算是很均匀的。
老霍的身体,以王为的眼光来看,相当糟糕了。这也难怪,搞刑警的,作息时间太乱,连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都无法保证,身体能好就有鬼了。
像他王为,这么深厚的底子,这么多年的幼功,这么好的身手,在另一个时空,四十来岁的时候,身体还不是差不多搞垮了。
小病痛不断。
在本时空,可要吸取教训,不能再这样子了。
但是瞧眼下这个忙碌的程度,王为担心,本时空他的身体只怕会垮得更快。
王为偶尔想到这个上头,就禁不住有点小郁闷。
支书的家的屋子,也不是全红砖建筑,而是下边一圈红砖打底,上边也一样是土砖。不过这到底算是正儿八经的屋子了,不像刚才王为一路走上来见到的很多茅草屋和木板屋,那只能说是一个窝,说那是屋子,实在太勉强了。
嗯嗯,自我安慰一下的话,至少这种四处漏风的木板屋和茅草屋,夏天还是比较通风凉爽的。
天南省的大多数地方,冬季很短,夏季很长,所以,还能接受吧。
他们还没进门,支书就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很威严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们。在他们一步一步艰难爬台阶的时候,早有人疾步如飞,抢先一步跑到支书家里报信了。
他们显然早已经习惯了爬这样陡峭的台阶。
这种身手,这种体能,连王为都有点佩服的。
支书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老年男子,从他黝黑的皮肤和满是皱纹的脸来看,很难判断出他具体的年龄,只能大致推断应该在五十岁上下。
相比大多数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村民来说,支书的衣着打扮还算体面,藏蓝色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恰如其分地显示了他在村里的身份。
不过很显然,支书对于他们的到来,也充满着戒备之意,眼里闪耀着警惕的光芒。
“支书,这是县里公安局来的领导……”
那个引领他们来到支书家里的村民,有点胆怯地说道,早早停住了脚步,不敢继续上前。从支书这个神情也能看得出来,自己似乎是干了件“蠢事”,支书很不高兴。
“你好,支书,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
见到支书这个样子,老霍心里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乡政府停一下,叫乡里的公安特派员老石一起过来。
老石本乡本土的,这些村里的“地头蛇”多多少少要给他个面子。
老霍是个很在意面子的人。
本来就是嘛,过来给他们送孩子,还送资助,这不是好事?
你还这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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