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已经是派出所最基本的消费水准了,只要是烟民,连联防队员都是抽这种南烟,王为也不好把自己搞得太掉分。
况且,本质上王警官是个很喜欢享受的人。
只不过,王为的享受比较量力而行,从不追求那些完全超出他消费能力的东西,对那些自己并不当真喜欢的东西,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尽力做到最好。
比如在另一个时空,王为的工资已经是现在的一二十倍,金装南烟的价格却没有变化,他就时不时会搞几包来抽抽,也并不介意朋友偶尔送他个条吧两条的。
前些日子去省城,王珺送给他的那两条金装南烟,回家之后,王为全都孝敬给老爸了。倒也不是王警官忽然之间就那么有孝心了,两条烟全部给老爸,自己一包不留。关键王诚正在搞他那个加工厂的手续。对现阶段行政单位的办事效率,王为实在不敢高估,一圈下来,两条金装南烟能搞定,就算烧高香了。
如果是在后世,王为好歹在行政机关有几个朋友,但眼下,他却是真真切切的小鲜肉一枚,他那几个在行政单位上班的朋友,这会还不知在哪个学校很苦逼地读书呢。
“所长,单晓天那个案子……”
王为很狗腿地为刘强点上烟,笑着问道。
刘强很诧异地瞥他一眼,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三二九杀人案”是个引发了轰动的案子,对这种杀人案,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绝不肯沾身。连刘强了解得也不多,直接由分局重案中队办的。
“好奇呗……这个案子,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王为的语气尽量随意。
他知道刘强想笼络他,他也很愿意配合。
能够和一把手搞好关系,有什么不好?
刘强想了想,说道:“一审已经判了,死刑。”
王为点了点头。
从案发到现在,四个月,一审已经宣判,速度还算可以。毕竟这不是普通案子,杀人大案,从案发到最终判决,拖上一两年是常有的事。
案情复杂嘛,需要落实的证据和细节很多,每落实一样,都需要时间。
而不管是派出所还是分局市局,都永远会面临着警力严重不足的问题,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个问题也解决不了,只会越来越严重。
对三二九杀人案的后续进展,王为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因为他压根就没参与过这个案子,对案情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后来的“反面教材宣讲”。
“可是,我怎么听到当事人家属一直在喊冤?这个案子,不会真的有什么隐情吧?”
王为试探着说道。
实话说,王警官现在内心是很纠结的,非常非常纠结。
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错案,也很清楚此案的真凶是谁,偏偏就不能直接说出来。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忽然爆出所谓的“真相”,结果只会有一个——所有人都将他当成疯子!
因为他没有证据!
这个案子的内情非常的特别,除了真凶的口供,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证据!
尤其是案发现场已经被完全破坏的情况下,更是所有证据都湮灭了,不管是直接证据还是间接证据。只因为真凶的供述,和单晓天的供述完全吻合,他又供述了杀人动机,构成了完整的链条,这才最终洗清了单晓天的冤情。
你知道案情不是这样的,知道另有真凶,也知道真凶是谁,却偏偏不能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就算有人信你也拿不出证据,上不了法庭!
换了谁,特么不纠结?
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一切都发生在六年之后。
关键是,王为偏偏回来了。
除了单晓天和真凶,王为是当今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是个错案的人。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单晓天再坐六年冤狱?
他虽然是个惯偷,也必须严惩,但不应该是这样的罪名。
王为决定要做点什么。
明知有问题,一声不吭,绝不是王为的性格。
在另一个时空,刑事警察王为同志,是边城市公安局出了名的“王二愣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另有隐情?我跟你说,再没有比这个案子更简单明了,更铁证如山的了!”
刘强瞥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要早来几个月,我也推荐你进专案组,见识见识。那单晓天也真牛逼,胆儿贼肥,什么地儿都敢偷,什么人都敢杀……”
“可他为什么一直喊冤?”
王为很努力地想要引起刘强的怀疑。
毕竟他这样一个新丁,人微言轻,如果能将刘强拉下水,那就有说服力得多了。
“喊冤?他当然喊冤了,谁特么想死啊?这人也是脑子进水了,他当时只要直接把被害人打晕就可以逃走了,偏偏还下死手,把人掐死。这也太凶残了,活该!”
刘强有点愤愤不已。
“这人真的很凶残啊?怎么听他妈妈说,他胆子很小,连只鸡都不敢杀……”
刘强觉出有点不对了,瞥他一眼,警惕地说道:“小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怀疑我们办错了案?”
刘强虽然没有正式列名专案组,但他身为红玉所所长,一把手,发生在红玉所辖区内的杀人案,原则上是不会瞒着他的,毕竟专案组也要得到所里的大力协助才行。而且这案子明明白白,没有什么隐秘内情,也就没有特别的保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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