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也不可能平分。
头头和小兵还得有个区别吧?
正式民警和联防队员也得有个等级吧?
最终到联防队员手里,估摸着只有一百左右了,多也多不过一百五。
虽然说,已经相当于他们小半个月的工资,但现在抓一次赌不容易,谁不想多分几个奖金?
这几个联防队员,有一多半是结了婚的,拖家带口,钱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如今王为直接把焦大鸟和他随身携带的赌资送到了大伙眼前,够惊喜的。
李民主瞥了一眼挎包里的钱,目光又落到了王为脸上,淡淡问道:“你叫王为?”
“是的,李所。三横王,事在人为的为!”
“老家哪的?”
“就这附近,胜利机械厂。”
李民主锐利的目光略略柔和了些,王为这个回答,多多少少让他觉得还算过得去。说起来,这小子也是个地头蛇,或许有自己的门路,能找到这里也不算多奇怪。
当然,没有他的命令就擅自参与行动,还是让李民主很不爽。
不听指挥,这是原则性的大事,立多大功劳都没办法功过相抵的,做头头的,可以容忍手下能力差点,蠢一点笨一点都没啥,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反骨仔”。
不过李民主也知道,眼下不是追究这事的合适地点。
王为一看就不是那种能吓得住的主,真要是当众跟他顶撞起来,影响就不好了。
总不能人家报到第一天,你就把人赶走吧?
哪怕王为有千般不是,传出去也是他李民主不对了。
人家是新人,不懂,你李民主不能多教教人家?
你这领导怎么当的?
李民主强势归强势,霸道归霸道,却绝对不是没脑子。
当下眼珠子一转,脸上换了笑容,甚至还伸手拍了拍王为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不错不错,干得漂亮……”
张方见状,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王为却从李民主眼里读到了隐藏得很好的愤怒和戒备。
这一点,从李民主对待张方的态度就能看得明明白白了——李民主压根就没理张方,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直接就走到了焦大鸟面前,上下打量起来,满脸戏谑和嘲讽之色。
“不好意思啊,焦老大,又抓到你了。”
这话听起来,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不简单。
焦大鸟呸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得了吧,姓李的,又不是你的本事。要不是王警官厉害,凭你想抓到我?毛你都摸不到一根!”
焦大鸟脑袋瓜子老好使了,从刚才王为和李民主的对话之中,马上就意识到,王为是擅自出动,李民主并不知情。也就是说,王为不是李民主安排在背后小巷子里等着他的。
这两人之间有矛盾!
这样的矛盾如果不好好利用,那就不是焦大鸟了。
开槽子聚赌的家伙,谁都懂点“心理学”。
“啪——”
清脆的耳光声极其响亮。
李民主一巴掌过去,焦大鸟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九十年代,公安队伍的建设远没有后世那么正规,李民主这种基层民警,更是没有太多文明执法的概念,焦大鸟要算是自讨苦吃了。
“我告诉你焦大鸟,别在老子面前玩花招。这老街,就是老子说了算。在红玉所二警区,谁不服气都不行。听明白了?”
这话明着是对焦大鸟说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谁都一清二楚。
不少目光向王为那边扫了过去。
王为抽着烟,就好像完全没听见,连眼皮子都不抬起半点。
李民主固然还是当年的李民主,可惜王二哥已经不是当年的王二愣子了。
一批赌徒被押回派出所。
李民主脸又变了,理都不理王为,自顾自分配人手给焦大鸟等人做笔录,问口供。按照规定,这种工作只有正式民警才有资格做,联防队员是不能问口供做笔录的。
但李民主才不管这些,直接就交给了那几名跟他出任务的联防队员。
倒也不是说这几名联防队员就特别得他的信任,这其实只是李民主管理二警区的手段。抓赌抓嫖这种事,不能固定哪些人去,得轮着来。
他手下可是有三名正式民警,八名联防队员,一碗水要端平。
这回抓赌去的是这几个人,下次抓嫖就得换几个人去。
好处人人都得有一份。
当然,正式民警的待遇肯定比联防队员高,几乎每次有好处的行动,几个正式民警都要参与的。王为今天是刚刚报到,李民主就不想给他这份好处。
新丁,不给你下马威就够意思了,想要好处,慢慢熬资历吧。
谁知王为偏不信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在外边李民主不好当众呵斥王为,回到所里,直接就把他晾在了一边。
王为也无所谓,一屁股坐在张方的位置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就看了起来,烟抽着,茶水喝着,颇能自得其乐。
只不过大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这里面坐着的,就没谁脑子笨,新丁一来就得罪了李所,大家都看出来了。
关键瞧新丁这个架势,好像成竹在胸,莫非有什么仗恃?
从他一出手就抓住焦大鸟来看,最起码是个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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