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抓到焦大鸟。
据交代,这“槽子”确实是焦大鸟开的,从昨天傍晚开始,一直搞到现在,就刚才还有人看到焦大鸟了,他一晚上都在的,不但抽水,还亲自下场,而且是大赢家。
可这房子就那么大,哪怕还暗藏着一个阁楼也很快就被发现,却依旧没找到焦大鸟的踪影。
这家伙忽然就凭空消失了。
找不到人,也没找到钱。
焦大鸟一定是随身携带着赌资跑了。
问题是,他怎么跑的?
暗门在哪?
暗门其实就在厕所里。
厕所后边就靠着一条小巷子,但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原因很简单,这个“槽子”开在三楼,离地七八米,从厕所直接往下跳的话,除非焦大鸟会轻功,不然铁定摔个筋断骨折,不死也重伤。
焦大鸟自然不会轻功,但他早有准备,在屋子外边的木柱子上打了几个大铁钉进去,关键时刻完全可以当梯子来攀爬。
因为铁钉生锈,远远看去和焦黄色的木柱子是同一个颜色,基本察觉不了。
焦大鸟这样的江湖老手,只要条件许可,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不然的话,他这一辈子就光在号子里蹲着,甭想干别的了。
焦大鸟三下五除二从三楼下到了地面,扭头望了一眼“槽子”的方向,嘴角一扯,很不屑地哼道:“想抓老子?做梦吧!”
“呸!”
啐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来,然后就愣住了。
他看到了王为!
王为穿着警校的制服,就站在小巷的出口处,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这条小巷子是单向的,只有一个出口。
“草,李民主这回变聪明了……”
焦大鸟随即回过神来,又啐了一口,脸上再次浮现出不屑之色。
“不过我说小兄弟,你是不是被他耍了?李民主这是想害你啊。”
“你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吧?就凭你这小身板,也敢一个人在这堵我?”
一般人分不清警校学生服和正式警察制服的区别,焦大鸟这种经常在派出所拘留所进进出出的常客,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王为太年轻了,长相那么青涩,也不大像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啊。
也不怪焦大鸟瞧不上王为,单纯从身材对比,两人还真有不小的差距。
身高是差不多的,在南方人中算高个子,但横向一比较,区别就来了,焦大鸟方当壮年,长得五大三粗,膀阔腰圆,一看就十分的孔武有力。王为到底还年轻,身子没完全张开,瘦削了些。
两下里这么一对比,要是准旁观者下注的话,十个有九个会押焦大鸟胜,剩下那一个是没钱下注的。
所以焦大鸟第一时间觉出味道不对。
照理,李民主不是没经验的菜鸟,怎么会单单安排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堵在这里?
当然,眼下肯定不是讨论李民主智商的合适时机,焦大鸟最关注的还是自己。
焦大鸟从随身背着的黑色包包里抓出一把钞票,花花绿绿的,有百元卷也有五十元卷,还有十元二十元的,也不知有多少,但保守估计几百上千应该是有的。
焦大鸟不是个小气家伙。
“小兄弟,麻烦让让!”
焦大鸟扬了扬手里的钞票,很傲然地说道。
那语气那神态,压根就没将王为放在眼里。
一般人面对警察多多少少有点畏惧心理,但焦大鸟肯定不会,警察他实在打交道打得太多了。王为这种刚从警校毕业的新嫩菜,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小孩子家家。
给点钱诱惑一下,主要还是焦大鸟顾忌着楼上那几个追下来,想要快刀斩乱麻,花钱买路。不然的话,他直接就冲过去了。
那小身板,怎么看都不像是经揍的。
焦大鸟对派出所警察出任务的配枪制度很了解,王为这种刚毕业的学生,连警察制服都还没发的,肯定没配枪,空着手连条警棍都没有,赤手空拳他还能上天咋的?
“不够啊,焦一谦!”
王为笑着,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挎包。
“把这挎包放下,乖乖呆那别乱动,对你有好处!”
“小王八蛋,牛逼啊你!”
焦大鸟就笑了,慢慢将手里抓着的一把钞票塞回挎包里去,双眼微微眯缝起来,迸射出两道冷森森的煞气。
“你小子没吃过亏不长记性是吧?”
“好,老子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焦大鸟说着,身子慢慢躬下去,话音一落,右脚用力往后一蹬,整个人骤然发力,宛如离弦之箭,向着不紧不慢走过来的王为直冲过去。
无疑,焦大鸟选择了最合适的战法。
在这样狭窄的小巷里,绝不和对手纠缠。尽管他有十二分的信心可以轻松搞定对面那稚气未消的小屁孩,但万一被缠住了,李民主他们冲下来,他就要糟糕。
人抓进去拘留几天倒是小事,关键他这一挎包钱哪!
这世道,爹亲娘亲不如花花绿绿的钞票亲!
直接冲过去,把那小子撞倒。
最快捷最省事。
王为笑了,盯着直冲过来的焦大鸟,嘴角往上一扯,那满不在乎的笑容更明显了,索性停住脚步,不再上前,就这么笑嘻嘻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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