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彭新洲把酒塞回了冰箱里,“看来你有了别的老师了?跟谁学的这么无理取闹。”
虞理喉咙滑动,盯着彭新洲,没说话。
彭新洲:“……”
虞理继续盯着她。
彭新洲一巴掌拍在了她脑壳上:“你什么意思?我无理取闹了是吗?我无理吗?我哪个无理了!”
虞理抱着脑袋:“有理有理有理……”
彭新洲拽着人胳膊,一把把人薅过来,车子启动,重新开始晃晃悠悠地前行,虞理趴在彭新洲腿上,被她从头挠到脚,痒得命都快搭上去了。
“哈哈哈哈哈姐姐我错了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姐姐不要了别这样哈哈哈哈哈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绕了我……”
彭新洲玩够了,把人扔掉了。
虞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气喘吁吁,头发乱七八糟地飞着,脸上映着红潮。
彭新洲打开了通话器,对司机道:“老王,去山上。”
老王应声,虞理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搓了搓自己的脸。
彭新洲不再看她,自己坐着生闷气。
也说不上这会还气不气,反正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翻涌,她得缓一缓,平静平静。
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忙碌,搞得她总有股气儿不顺,跟生理期到了一样。
她不说话了,虞理便也乖乖地不说话了。
她安安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也不问她这大半夜地去山上做什么,也不试图再找话题。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度过了一段时光,直到车子停了下来。
“开门。”彭新洲指挥。
虞理打开了门。
“下车。”彭新洲继续指挥。
虞理没敢动。
彭新洲:“好鱼不挡路啊。”
虞理:“姐姐你是想把我抛尸荒野吗?”
彭新洲:“……”
彭新洲:“你知道怕就好。”
最终还是下了车。
天已经蛮热的了,但又是夜晚,又是山顶,外面不仅不热,风一吹还凉飕飕的。
虞理搓了搓胳膊,站在草坪中央。
司机老王打开后备箱,跟哆啦A梦一样,从车上拿下来了许多东西。
野餐垫,蒲团,零食,饮料,甚至还有顶小帐篷。
虞理兴奋起来,她喊道:“姐姐!我们来露营吗!”
彭新洲在车上换了套衣服,这才提着酒下了车:“瓶子都已经打开了,放着就是浪费。”
虞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乐呵呵地笑。
彭新洲扬了扬手中的酒瓶:“真挺贵的。”
虞理:“好好好。”
彭新洲甩掉鞋子,一屁股坐到了蒲团上。
老王提着电箱出来,对虞理道:“虞小姐,你也去换身衣服,草里虫子多。”
虞理看了看彭新洲:“我没有带……”
彭新洲低头扒拉零食,也不看她:“需要你带吗,我车上什么没有。”
老王放下手中的东西,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虞理赶紧跟了过去。
车上果然应有尽有,彭新洲的衣服备了不止一套,两人的身材虽然不是一个类型,但体量相差不大,虞理换了彭新洲的野外专用服,觉得自己可以去打个老虎。
老王把帐篷里的小灯搞亮了,又提着瓶防蚊水,冲她俩道:“闭眼。”
虞理和彭新洲赶紧都闭上了眼睛,还都特别默契地仰着脑袋。
老王的防蚊水噗噗噗喷洒得特别均匀,把她俩全副武装。
虞理睁开眼后道:“您也来点?”
老王笑着道:“我待会去车里,你两在外面。”
虞理:“那我们缺乏安全感了。”
“你们要的是浪漫。”老王拍了拍胸膛,“安全感随叫随到。”
虞理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老王上了车,整个世界便就只有车里的一点光和帐篷里的光了。
虞理观察四周,这里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野生的山顶,也不像开发的公园,草坪很整齐,却没有什么踩踏的痕迹。
“姐姐经常来这儿吗?”虞理问。
彭新洲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已经入定打坐了一般:“不经常。”
虞理笑着道:“那姐姐以后可以经常来,感觉很舒服。”
彭新洲:“舒服了就继续你的试验。”
虞理:“啊。”
彭新洲睁开了眼,慢悠悠地看她:“喝,整个山顶都是你的厕所,喝多了不管是往上走还是往下走都行,犄角旮旯的,醉了也没人看你出糗。”
虞理低头应了声:“嗯。”
其实测试酒量只是她目的的很小一部分,或者说只是顺带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旁支。
真正的原因,她就是想窥探别人的内心,体会别人的感受,理清别人的逻辑。
这个别人,以前包含很多人,现在她再这么主动去探索的,只剩下了彭新洲罢了。
只对彭新洲感兴趣,并且觉得只要在彭新洲这里完成了自己的期待,便可以为自己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虞理拿过酒瓶,倒了酒,慢慢喝。
老王突然开了音乐,肖邦的夜曲合集,在深夜寂静的山间,的确有种难以言说的别致的浪漫。
虞理想同彭新洲聊些什么,这样才不浪费如此相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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