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市周刊》这几个字,温煦拿着肉条的手迟疑了一下,想了几秒钟之后这才蘸了一下酱放到了嘴里,细细的嚼了几下才问道:“他们怎么对这个事情有兴趣?这点儿小事也能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南市周刊》因为临近港市,所以报道的肉容很广泛,而且标榜客观公众,讲的是所谓的媒体的良知,说的好听一点儿就是扛的住压力,说的不好听一点儿就是经常性的和政府唱反调,三天两头就被封杀一次,然后一段时间又解封,就这么封了开,开了封,在温煦看起来算是贼有意思的一家报纸。
温煦知道《南市周刊》但是不知道像马钰这么屁大点儿事情怎么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还不知道吧,马钰起诉了县局”温世贵说道。
“什么?”
听到温世贵这么说,温煦差点儿被嘴里的酒给呛着,咽下了酒肉捋了一下胸口,觉得气顺了一些,这才望着温世贵说道:“马钰这是疯不了成?”
在县法院起诉县公安局?马钰这智商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算他觉得自己聪明带上了《南市周刊》过来帮腔,但是想赢下这场官司那跟做梦似的。
“脑子不好了呗!”温世贵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温世贵老实说有点儿后悔了,老人家就是这样事情一过了气头上,别人再说两句好话,这心就软了。
“你说我们该怎么说?”温世贵问道。
“怎么说,你实话实说就成了”温煦一听就知道温世贵为什么过来找自己了,老人家这边不太想说谎,想过来和温煦商量一下。
温世贵一听,诧异地说道:“照实说?”
“嗯,你照实了说啊?怎么您这还想和我串供不成?”温煦笑着反问道。
温世贵听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就是怕温煦让自己说没这回事,就算不否认这事儿,让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也会让他的良心上过意不去。
“我这说了会不会?……”温世贵这边良心上是放下了,但是又开始担心起了别的。
这些老人就是这样,既想着让自己良心过的去,又想把事情做的四平八稳的,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招惹。
“会什么会?您这照实了说,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成了”温煦说道。
温煦觉得这老头也想的太多了,就算是他照实了说又能怎么样?影响到了判决?自家这二哥也太看的起自己了,这事儿从头到尾最大的漏洞就是只有二哥温世贵听说过这个事情,说这银元是老八爷埋下的,除了他之外,像是温世清、温世杰这些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事儿,要知道这两人就算是比他小也小到哪里去,也就是一两岁的事情,别人怀疑是有根据的啊,噢,这事情就你知道了,同时代的人都不知道?
还有就是随着族谱一起出来的那个小纸条,别说烂的没影了,就是没烂上面的东西也不能证明这银元就是给马钰这些人留的,而且当时围着的人这么多,有几个能看对盒子里的东西的,估计要是让周围的人说,十个有九个都会说不银元是归村里所有,以前不是没这样的声音,只是温煦和温世贵这边说了,尤其是温煦张了口,别人就收了声,现在这事儿闹起来,别人肯定会出自己的想法嘛。
就算是别人不好说,温煦也可以暗示一下,有什么说什么嘛!现在马钰都这么大胆儿了,告起了县局,温煦决心把这水给搅浑一些。
“那我就照实好说啦?”温世贵说道。
温煦点了点头:“照实了说,没事的,这个事情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法院!”
“行!”听到温煦这么一说,温世达这才放下了心来。
“要不要吃点儿?”温煦伸手又和温世贵客气了一下。
温世贵连忙说道:“你吃你的,我走了”。
“就这事儿?”
温世贵点了点头:“就这事儿,你回来之前我都琢磨了两三天了,就是拿不定主意,按理说我该给马钰添点儿堵的,不过后来想想看,还是算了,我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成了”。
“是这个理儿,你啊就这句话,对的起自己的良心,把自己能做到的都做了就成”温煦笑着一拍大腿说道。
温世贵苦笑着摇了摇了头,伸手在大花二花的脑门上摸了两下,然后站起来向着院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停住了转头对着温煦又问道:“你说这官司马钰能我的赢么?”
温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您觉得他能赢么?”
温世贵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转头快步的出了门。
“真是想瞎了心!”
等着二哥一出门,温煦扯了一下嘴角嘲讽似地说道,这话可不是对着温世贵说的,温煦这是说马钰呢,以前拿不到这钱老实回去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疯了要打官司,而且以为把《南市周刊》给扯来,看样子是想拿南市周刊的名号来吓唬一下周和和伍明贤。
《南市周刊》的名头是挺吓人的,一般来说官员怕麻烦也就给点儿面子,但是你要真以为他们是什么无冕之王,那才是智商不够,真的想不鸟你那也就不鸟了,什么无冕之王?碰到了有冕之王当你是空气,你就是空气。
“折腾吧!”温煦说了一句之后,把削干净的一只小腿骨剔的出来,放到了大花的嘴里,然后开始剔另外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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