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大寒实在坚持不住,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口中不时发出呻吟之声。
“轩哥,就他妈这么蹲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同案小声冲贺轩问道。
“……东西拿了咱就跑,他要反抗,就鸡巴弄了他,咱仨人还怕他一个?”另外一人也声音低沉地说道。
“明天我带你俩走!”贺轩沉默半晌,随即回道:“我出去一趟,你俩别睡,盯着点外面!”
二人听到这话,没在吭声。
“唰!”
贺轩扶腿站起,随即迈步离开了涵洞。
潮湿黑暗的空间内,只剩下三人。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又好似过的很快,贺轩走后,两个同案蹲在涵洞入口处,一直闷头抽烟。
“……没了轩哥,咱俩把大寒干了,就他妈俩人分钱!”其中一个同案掐灭烟头,突兀间说了一句。
“兹兹!”另外一人裹着烟头,表情焦躁,没有吭声。
“跟着这个疯子作,早晚他妈的得死!现在不干,以后没机会了!咱俩就他妈是望风的,能分多少钱?”刚开始说话的这人,面色狰狞,咬紧牙关看向了同伴。
“操,干了!”一直没吭声的小伙,也掐灭了烟头。
“唰!”
二人说完,蹭的一声站起,随即一人拿刀,一人捡起一块砖头,直奔大寒走去。
面对身上背着数条命案,睡觉手上都绑着尼泊尔的大寒,两个同案腿肚子直哆嗦,喉结不停蠕动的咽着唾沫,但他们目光凶狠,脸上表情十分狰狞!
踩着脏水,俩人距离大寒不足两米远,随即他们对视一眼!
“你砸他脑袋,我按着他手!”
“去你妈的,整了!”
俩人彼此鼓劲儿,一声怒喝之后,迈步就冲向大寒!
“嗡嗡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外面突然泛起警笛声,二人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完全懵了!
“扑棱!”
一直迷迷糊糊的大寒,听见警笛声以后,竟然扑棱一声坐起,眼睛还没等睁开,就喊道:“怎么回事儿?有警察?”
“唰唰!”两个同案被大寒吓的后退。
“轩,轩!”大寒喊了两嗓子,但却没得到回应,他抬头看向两个同案,张嘴问道:“贺轩呢?”
“出……出出去了!”其中一人结巴地回道。
“恩?”大寒瞪着眼珠子,目光扫到二人身上,看见一人拿刀,一人拿着砖头子,顿时皱眉问道:“操你妈,你俩要干啥?”
“寒……寒哥……我看看你还发不发烧……!”
“操你妈的!就你俩,还要跟我玩个独吞?”大寒蹭的一下窜起,左手扶着墙壁,一刀就剁了下去。
“唰唰!”
二人吓的后退。
“嗡嗡!”
警车声越传越近。
“跑!”
两个同案对视一眼,也来不及管大寒,更来不及抢钱,只能掉头就往涵洞外面跑。
“咳咳……!”大寒剧烈咳嗽两声,随即咬牙将两个帆布袋背在身上,最后迈步从涵洞另一头钻了出去。
……
冲出涵洞以后,大寒连续跌倒三四次,浑身沾着污垢,步伐踉踉跄跄的在胡同中穿行,他抬头望去,看见远处红蓝相间的警灯闪烁,随即转身,又快速掉头。
街道上。
贺轩双手插兜的小跑着,他来到一家食杂店门口,看见门口挂着话吧的牌子,随即停顿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嘟嘟……!”
贺轩拨了两次电话,但对方都没有接通,随即他骂了一句,转身又离开了话吧。
出了食杂店,贺轩手掌哆嗦的点了根烟,定睛看向远处的警灯,随即嘀咕着说道:“对不起了……只能我自己走了……!”
“啪嗒!”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伸出一个手掌,扯着贺轩的脖领子,直接将他拽进了胡同。
“谁?”贺轩猛然回头。
“操你妈,你敢点我?”大寒瞪着眼珠子,抬手就是一刀。
“噗嗤!”
尼泊尔穿透贺轩腹部,刀尖叮的一声,怼在了胡同的墙壁上。
“呃……!”
贺轩伸手攥住肚子上的尼泊尔,眼珠子瞪的溜圆,目光无比惊愕的看着大寒。
“朋友是吗?哥们是吗?兄弟是吗?!操你妈,我带着你挣钱,你就这么当我兄弟!”大寒怒骂一声,抬手又是一刀。
“噗嗤!”
贺轩口中喷出鲜血,身体靠着墙壁滑动,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鲜血顺着肚子,流淌在大腿上。
“……!”大寒穿着粗气,看向贺轩,手中拿着刀,目光宛若野兽。
贺轩脖子僵硬的低头,目光愕然的看向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他用手掌颤抖的摸了一下鲜血,随即抬头看着大寒,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发烧……我怕你得肺炎……去……去买药……!”
大寒一愣。
“哗啦啦!”
贺轩衣怀儿敞开,而藏在他衣服内的药,哗啦啦的滚动出来,药盒上还沾染着鲜血……
“走……走了……两条街……药店全关门……敲也敲不开……我……我偷的……!”贺轩还没等把话说完,只一扭头,就咽气了。
大寒宛若雕塑,站在胡同内,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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