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听听沿路风光也是不错,说不定还能在攀谈间不经意地打听几句相关的时局朝政。
后宫与前朝本就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皇上在第二日亦是召见了五公主询问夏国情形,听着消息,似乎还是满意的。
是以皇后和贵妃这几日时常办品花会,或是借着其他名头邀请五公主前来,试图在闲聊之中打探些什么,其他后妃们亦然。
施愉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欢声笑语,时不时地抬起帕子捂着唇边,仿佛跟着一块儿笑,只是性子沉静,并不多言。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从美人升到了妃位,后宫里都是人精,哪儿看不出皇帝对她余情未了,时不时地往她的温柔小意里驻足,可见旧情人的威力乃不容小觑。
只是她跟敏妃不同,除了皇帝,她背后是没有任何依仗的,是以性格绵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得罪人,哪怕是妃,也温吞吞的能避则避不跟人起冲突,很是小心谨慎。
相比起嚣张跋扈,嫉妒心强,还出身显赫的敏妃,施愉的人缘反而不算差,毕竟哪怕落难也曾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家出身,言行举止没有辱没交往走动的这些官家小姐们。
不过后宫是是非非多,早些时候有的明里暗里替她可惜,蹿着火,她一律当做没听见,见到敏妃自己先矮一头,犹如一尊泥菩萨。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无趣地不提了。
昨日通过小霞,施愉已经得知了樊之远的请求,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两人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只当李璃的意思,另有深意,便答应了,准备寻个机会试探一下五公主。
“大夏极冷,冰天雪地出行,车马极易打滑,路上停了好几次,不过好在一路顺当,没出什么意外。倒是进了大燕境内,气候是温暖了些,可是也更危险,我记得最凶险的一次,还是临近燕国筠州,化雪泥泞,因为天黑赶路,车夫没看仔细还翻了车呢!”
“啊!那有没有受伤呀?”沈美人震惊地问。
五公主点点头:“磕到膝盖和手肘,破了皮,至今还结痂着,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周围纷纷露出关切的模样,皇后更是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快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唉,你怎么就不提早说呢?绿云,去将紫云膏取来给寿安长公主。”
她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五公主的裤腿,卷了袖子,这儿都是女眷,倒也不会失礼,只会显示着她的关心。
洁白纤细的小腿膝盖处结着好大一片的暗红伤痂,手肘处也有明显的交错伤痕,光看着就有些触目惊心,周围的宫妃好似感同身受般小小地倒吸一口气。
“这也太严重了!”
贵妃瞧着心疼道:“是不是疼极了,边上的人究竟是怎么伺候的,可是大夏怠慢你?”
施愉离得不远算,目光瞥了过去,心里不禁一动,这种伤大家闺秀看得害怕,可她见多了,也没什么感觉,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一样的关心来。
五公主笑着放下裤腿和袖子道:“其实也还好,就是那会儿碰一下都疼,现在早就没感觉了。就是个意外,二皇子还责罚了那名车夫。”
“你受苦了。”贵妃轻轻一叹。
五公主笑了笑,并不多言。
这时,绿云拿了紫云膏过来,递给了五公主的侍女。
皇后道:“这个拿回去好好抹抹,祛疤效果最好,过个几天就淡了。”
五公主高兴地欠了欠身:“多谢皇后娘娘,也谢谢各位娘娘关心。”
说说笑笑间,时辰便不早了,众人一一告辞,不过五公主还是被皇后留着又说了会儿话。
施愉见此便不动声色地借了腰上挂绳,佯装不小心地落下了玉佩,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其她顺路宫妃一起走,不过走到岔路上,小霞忽然道:“娘娘,您的玉佩呢?”
施愉停下脚步,低头,只见腰间悬挂的玉佩不见了,顿时她的脸上露出焦急来。
边上的宫妃问:“是皇上赏的那块?”
施愉眉间微微蹙起,又轻轻颔首,有些无措。
宫妃安慰道:“姐姐先别着急,是不是落在皇后娘娘那儿了?”
“应该是,小霞,你赶紧回去找找,小心些,别冲撞了皇后娘娘。”施愉吩咐着,又回过身对宫妃说,“妹妹不如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等,若是没找着,还得沿路看看。”
那宫妃不疑有它,点点头:“好,我路上也帮姐姐留意着。”
“多谢妹妹。”
这是离开坤宁宫必经之路,施愉不一会儿就等到了五公主出来。
不过跟随五公主的,还有宫女小霞。
小霞手里拿着那枚玉佩,过来给施愉系上,还道:“娘娘,这玉佩正巧落在您位置上,在坐垫缝隙里,奴婢找了好一会儿,还是五公主瞧见了,给取出来的呢。”
施愉闻言便立刻给五公主见礼:“多谢寿安长公主。”
五公主顿时驻足,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终于露出了一分怀念,回了一礼道:“不过是随手之劳而已,当不得谢。”
施愉笑着摇摇头道:“皇上赏赐,乃是贵重之物,若是真丢了,施愉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该是要谢的。”她想了想说,“虽然皇后娘娘已经赐了药,不过长公主独自一人在大夏,诸多不易,身边多备一些总是好的。我那儿还有一种伤药,是一位友人相赠,治伤愈合很有奇效,待会儿给长公主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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