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他们俩一样,偌大的皇宫,居然进出犹如无人之境,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李璃回头笑问:“若这件事交由将军处置,你会怎么做?”
“禁军统领失责,革职查问。”
李璃扬了扬眉,不置可否,接着他忽然将脸凑到樊之远面前,问道:“所以不知将军可对这禁军统领位置感兴趣?”
冷不丁的,樊之远正下意识地远离,可听到这个问题,他却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李璃依旧带着坏笑的脸,心头疑问:这是开玩笑,还是……
“认真的,都是自己人,好事儿当然留给你。”李璃轻轻地笑了一声,不等樊之远动作,自己就先后退了一步,继续溜达着往将军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之前沈家借着八卦小报将俞自成拉了下来,按照风水轮流转,这回该轮到他们倒霉了,沈家最大的势力除了你,可是禁军呢。”
“跟这位庄太妃有关?”樊之远跟上去问。
“庄太妃嫁于先皇之前,是上京城有名的美人,追求者不计其数,其中以沈家大少爷沈嵩为最。因两家姻亲,这两位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的是,皇权之下,再怎么也得各自分开嫁娶。等到先帝驾崩,沈家上台,皇兄这个皇帝嘛,说来可有可无……你觉得旧情人还能死灰复燃吗?”
别人会不会樊之远不知道,可是这两位就今晚这情形显然已经燃起来了。
“这才是你今日的目的?”樊之远深深地看了李璃一眼。
然而李璃却摇头道:“当然不是,这种事情自有手下替我来查,我就等着左相派人给我送头条就好。”
说到这里,李璃的声音有些低落,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丝迷茫。
“愉姐姐才是,之前一直都是暗中书信往来。没见过面,我总想再劝劝,现在我知道她的原因了,只能死心。她既然想寻找真相,那就找吧,哪怕可能等不到真想的那一天……说来,还是我不够强大。”
这整个京城究竟还有什么是怡亲王所不知道的,樊之远想不出来。李璃会知道他的身世,似乎也不是多么令人惊讶了。
通过施愉,让樊之远认识了另一个李璃,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野心勃勃,有无奈和悲哀,和坚持想要守护的珍惜。
他跟施愉都是从那黑暗中走不出来,却又被强行拉出深渊之人,而李璃对于施愉,就如同那时的五公主于自己一样,一样的温暖和希望。
樊之远忽然想到在书房里被李璃当场揭穿时,那一刹那的恶念冲动,就觉得自己非常可笑而又卑劣。
渐渐的,被李璃威胁的不甘和愤怒淡去,他忍不住道:“路都是自己选的,真到了那天,她也不会怪你。”
闻言李璃惊讶地回头看他:“你这是在安慰我呀?”那点伤感顿时被他丢到了脑后去,啧啧称奇,“刚还想杀人灭口呢,这会儿就喜欢我了?原来示弱对你更有用,了解了!”
李璃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从头到尾打量着樊之远,目光中透露着狡黠,似乎在考虑该怎么把人吞吃入腹。
也因此,樊之远那一点愧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纯粹觉得自个儿浪费了感情。
他面无表情地提起内力,加快速度往将军府赶去,将李璃直接丢下。
而李璃则站在原地,摇着背后那看不见的大尾巴,笑呀笑的。
“小样,就这样还想逃出我手掌心?”
*
将军府,书房里,棋盘两边,东来和田伯正执子而下,见田伯频频往书房深处望,于是道:“别看了,再看这盘棋得输了。”
输赢重要吗?不重要。
“将军和王爷怎么还没来,都过了子时了。”田伯犯愁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回来都正常。”
南往坐在桌边将一只烤鸡给拆卸了,如今跟个鸡架子在奋斗。瞧着他的吃相和胃口,大概也明白这副心宽体胖的模样怎么来的。
南往还留了一个鸡腿,问边上:“晓飞哥,吃不吃?”
晓飞抱着剑站在一边,眉头夹得死紧,若不是知道这两位主子在哪儿,估摸着早就飞过去了,哪儿有心情吃喝下棋。
“你们就不担心吗?”他终于问道。
他不吃,南往便乐呵呵地将余下的这只腿也给啃了,说:“不担心,我们家王爷胆子小,怕高怕累,危险的地方绝对不会去的。”
这话引起了东来的共鸣,他点头道:“可不是,王爷娇贵着呢,凡事自有咱们替他去办,除非……”
田伯忍不住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大将军非得去危险地方,那……咱们王爷才会昏头跟着去。”
东来这话说完,南往将鸡腿骨一放,掷地有声道:“就是。对了,我得去厨房一趟。”
田伯:“……”
晓飞:“……你还没吃够?”
一盏茶之后,南往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晓飞看他的表情就跟看个饭桶,就是习武之人大晚上也吃不下这么多!
不过他们坐下没多久,书房里屋就传来一声响动,接着樊之远从里面走了出来。
田伯和晓飞立刻迎了上去,他们简直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只是他俩还没说上一句话,东来和南往就挤了过来:“我们家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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