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怎么了?”夏东篱偏头问荀岏。不过在荀岏开口前,另一个人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嘘!”从一旁的灌木丛中忽然探出了一个脑袋,对方冲他们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招手示意他们躲过来。
夏东篱看了眼探出灌木丛的摄像机,再看看这人几乎完美的隐蔽姿势以及一身的迷彩服,还是拉着狗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然后他惊悚的发现小草丛里头居然还躲着一个年轻人。
这个更夸张,他头上甚至还顶着个插满了树枝的帽子,脸上也画了迷彩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位野战兵呢。
四人三狗分享一块小草丛实在是有些逼仄,大家只能勉强挤一挤上半身,避免猞猁直接看到他们。
“两位是……?”夏东篱在看到对方摄像头上头贴着标签时心里就大致有了轮廓,这种写着编码的标签一般是大型企业内为了出入库方便做的标记,会使用这种机子的应该不是私人玩家。不过,虽然有了猜测,他还是想证实一下。
“我们是林业局的。”招呼他们的是个中年人,他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冲夏东篱伸出了手,“你是小锦村的村民小夏吧?久仰久仰,我姓李,木子李,叫我老李就成,这是我搭档,姓章,立早章。”
村民小夏沉默了下,将手从大米的狗肚子下头抽出来和他俩握了握:“李老师好,章老师好,我是夏东篱,这是荀岏,荀子的荀。”
双方寒暄片刻后,老李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其实当时接到消息我们就上山了,不过发现珍稀野生动物这事按条例不好公开,就没和你说。但现在正好遇到就无所谓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了指那只气定神闲的猞猁:“当初在你们家窝着的应该就是这只,它是这儿的领主,是只公猞猁,我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王。”
“这只呢,”他指了指炸毛的猞猁,“这是个姑娘,前段时间大着肚子来的白云山的,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伤,可能是抢地盘输了逃过来的。它现在在白云山下了崽,幼崽估计也就一星期不到,不知道有几只,但应该还活着。”
“不过可能对地形不熟,也有可能是狩猎技巧不太够,我们看到它失败了好几次。做母亲的吃不好奶水就不够,不知道现在崽子怎么样了。”
原来是个饿肚子的母亲,夏东篱闻言恍然,联想到昨天家里突然失窃的场景:“所以昨天偷了我家鸡的应该就是它了。”
“偷鸡?”李章二人这些天都在山上,显然还没得到消息。见他俩面面相觑,眸带好奇,夏东篱顺手就挑出手机里的监控截屏给了他们看。
老李一看照片便一口咬定:“就是它。”
夏东篱收回手机看了看上头那个身影,又看看面前正在骂街的母猞猁,有些想不通这位是怎么从这么个剪影判断出来的。
“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自然能看出区别,就和有些人盯着块石头也能看出五四三一样。”
“你那红外线镜头拍到的斑点和这小姑娘身上是一样的。”见夏东篱来回比对照片,老李笑了笑,解释道,“不过你们这狗怎么回事,刚才它们还直挺挺地冲着那母猞猁就去了,如果不是公猞猁跳下来打断估计就得打起来了。”
“不是我说啊,猞猁体型再小也是猛兽,它那咬合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这两条狗看着也就宠物犬吧,下次得拴牢了,否则冲上去估计得不了好。”
“它们不是宠物犬,是工作犬。”夏东篱重申了下狗狗们的身份,“这只猞猁昨天来偷鸡的时候我家的狗都在屋里却没能制止,今天估计是想着来报仇的,我一个没看住,它们就偷偷上山了。”
“哎哟——”老李闻言沉默了下,有些为难道,“那你以后只能委屈它们一下了,猞猁毕竟是保护动物,全球都只有几千只……”
夏东篱点点头,打断他的未尽之语:“没事,我知道,我也没计较这事,就家里的狗子尊严过不去。”
“哎哎,行,那你多给它们讲讲,或者赶紧多买几只鸡,忙起来了他们就忘了。”老李闻言有些高兴,他又提了一嘴,“对了,被抓了的鸡你记得去林业局上报一下,有赔偿金拿的。”
夏东篱也没说自己已经递交了申请的事,他对别人的善意提醒表示感谢,哪料又听老李吭吭哧哧地说道:“那啥,视频能不能先发我一份?”
夏东篱顿时有些无语,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二人嘻嘻索索开启手机互传模式。夏东篱一边给人传视频一边问道:“那它们俩是怎么干起来的?”
“我们也不太清楚。”老李美滋滋地看了眼传输记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好,道,“猞猁这种动物比较特殊,公猞猁和母猞猁没有体型上的绝对差异,最多也就是大个几公分重个一两斤,放在一起看着其实不太明显。”
“这两只是因为母猞猁在哺乳期,而且它的岁数应该要小一些,所以才能明显看到它小了一圈。”夏东篱看了眼两只猞猁,对老李口中的「明显」两个字有了新的认识。
老李继续道:“因为没有绝对的优势,在野外环境下,公猞猁和母猞猁遇到的话彼此也比较有默契,大家都是衡量下体型比对一下就避开的。现在杠上的话,我猜测母猞猁的窝可能就在附近,而公猞猁是想要赶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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