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忙完了一个段落在高铁上打开手机后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多愁善感的猪爹立刻感动到飙泪,许一白急忙给夏东篱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却被夏东篱给无情挂断了。
老许一头雾水地再次拨了回去。这次铃声响了很久,夏东篱的脸才出现在了屏幕上,此刻,他一脸菜色,双眉紧锁,眼镜也一高一低地架在鼻梁上,心情看上去似乎十分糟糕。
这表情无疑给老许泼了一盆冷水,他收起了满脸的痴汉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兄弟啊,你这是咋地了?”
“没事。”夏东篱捏了捏鼻梁,整理了下表情,“你要看小康吗?小康跟着大米出去玩了,等晚上它回来了我让它给你打电话。”
……这还叫没事呐?许一白欲言又止,虽然他也觉得他家康康很聪明,但作为一头有理智的猪爹他还是清楚小康是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但是很明显他的小伙伴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小康的事不急,东篱你到底咋了?有什么困难你说,我现在就在高铁上,马上就能过来。”
“真没事。”夏东篱闻言扯出了一抹笑来,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将手机镜头换成了后置镜头。就在镜头一切换间,老许就看到了一团黑气。
什么玩意?着火了吗?
老许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那一团黑色的是虫子,密密麻麻绕着飞的黑色小虫子,因为离得远,所以看上去像是一团黑气,仔细一瞧感觉还怪恐怖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老许立刻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咋回事?那是啥?虫虫危机?喷雷达有用吗?”
夏东篱沉默了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嘟囔着说:“没什么,就是我堆肥失败了。”
顿了顿,他又有些懊恼地说道:“其实也不是我失败了,本来它应该是埋在土里慢慢发酵的,但是不知道哪个动物把它挖出来了,这两天我们这里温度升高了,它就腐烂了……”
而且因为腐烂后太臭,似乎也没有动物肯吃,放了几天之后就吸引来了虫子,现在夏东篱的房子边上上头飞着苍蝇,下头爬着蜈蚣,都在争抢着食用这顿开春的大餐。
夏东篱试过了喷水,也试过重新填埋,然而这些动物就像是认定了一样不肯离开,现在夏东篱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它们吃完了再走。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已经开始有外头抢不到就餐点的苍蝇被院子里的鸡鸭粪吸引,往他的小院飞了。
他这几天真的是伤透了脑筋,网上说能处理虫子的方法都试过了一轮,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开始清理鸡窝,不能说没用,但是外头的源头不搞定,做什么都是治标不治本。
老许听完了他说的话,感觉有些莫名:“你不是养了一群鸡吗?放出去不就行了。”
夏东篱闻言给他用两根手指比了一个C字形,示意他看自己的手:“外头的蜈蚣这么大,我鸡太小了,放出去估计不行啊。”
“兄弟啊……”老许这次沉默了下,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天真的城里人,“你知道天敌之间是存在等级压制的吗”
夏东篱:?
“就,西游记你看过吧?里头有个一个蝎子精一个蜈蚣精,厉害吧?这两一个扎过佛祖,一个把孙悟空咬得嗷嗷叫,结果孙悟空请来了昴日星君和他老娘来,打都没打这俩就软了,就因为昴日星君原型是公鸡,他娘是母鸡,这就是等级压制啊。”
“鸡天生就克蜈蚣蝎子这种毒虫,哪怕你蜈蚣体型再大,但它咬不到也毒不死鸡,鸡一口一口总能给它啄死。”
“你要是实在担心鸡打不过,就拿个大扫把把蜈蚣团打打散,让鸡一点一点吃。”
“至于苍蝇,数量那么多的话你就搞个网兜把它们罩起来用开水烫死喂给鸭子,这都是给你千里送饲料啊,你愁啥啊。”
……夏东篱都震惊了。
他小伙伴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就凶残了那么多?
许一白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他没忍住,昂起了下巴:“这,大概就是知识的力量叭。”
“滚吧你。”夏东篱翻了个白眼笑骂道,“行,那我先去试试,得用的话再来谢你啊兄弟。”
说罢,他没等小伙伴继续发表骄傲宣言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兴致勃勃地翻出了一个在集市上买的用柳条制作的大扫把,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家里的公鸡母鸡找场子去了。
事实真如老许所说,当夏东篱试探着扒拉出一条蜈蚣扫到家里的鸡面前时,一贯温顺的三只大白鸡立刻疯了,几乎是争先夺后的,它们三两口就将那条小蜈蚣给分食了。
夏东篱刚想回头再给它们扒拉些过来,就看到家里的两只小母鸡已经冲向了虫虫堆,强壮的翅膀和鸡爪子合作无间接连飞踹,将蜈蚣堆分离成几小堆,然后还没等蜈蚣反应过来,它们就啄向了蜈蚣的头部。
蜈蚣试图挣扎,蜷盘起来想要咬鸡,小母鸡立刻退开些,然后又是快速的一个啄击。
夏东篱从一开始紧张观战,到最后掏出了手机默默开始拍摄,只过了五条虫子的进食时间。
他算是看出来为啥鸡是蜈蚣的克星了,这和大小无关,和配置有关。
如果说蜈蚣是布甲的毒士,鸡就是点满了抗毒的铁甲,它们的爪子长了厚厚的角质层,喙也足够坚硬,脸上还有羽毛,毒不死又咬不动,可不就是只能认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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