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溪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心里的白胖胖小人,更直接四仰八叉躺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放空,他哪里敢不同意,他是被卖来的啊……
也对,这样的固执愚蠢,才像顾平安啊!
先前装出一副要跟他商量的假惺惺样子,才叫人疑惑。
看许溪神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太硬。
陆秉行肃着脸,咳嗽一声,解释道,“反正蒋家赔偿得银子够花,我不当村长后,也无事可做,读书还能够修身养性。
且自今早之后,我胸中淤血吐尽,反而觉得因祸得福,身体好了很多,所以,我想试试。”
许溪皱眉。
额,顾平安原先那么孤傲严肃的一人,现在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了?
明明吐那么一大摊血,还说身体变好了……
真的就有那么想要参加科考吗?
看他还在犹疑,陆秉行坚定补充道,“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保证。”
许溪抬眸,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郑重道,“既然如此,愿你心想事成。”
陆秉行高兴了,媳妇儿毕竟是媳妇儿,还是很有眼光的。
记忆中,顾平安跟许溪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陆秉行有心改变,特意多关切说了句,“这几年……我一直不务正业,家中辛苦你了。”
乍闻此言。
许溪心里一惊,斜眼打量他良久,才甚为犹豫着点了点头。
陆秉行继续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相信我,不会很久的,我会很快……一鸣惊人、出人头地的。”
话虽是这么说,内心却颇觉黯然神伤。
他堂堂天才陆秉行,居然还有这么一天,需要通过最基础的考试写文章,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生而为人,最大耻辱,莫过于此了吧!
许溪弯弯细眉轻蹙。
脑海里的白胖胖小人,咬着手指开始吐槽,顾平安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怎么讲话越来越奇怪了?
还有,这脸上的表情,如此陌生又熟悉,怎么就跟蒋家宝,平日讨好村里那些漂亮姑娘时,一模一样?
惹,许溪打了个寒颤。
不得了,本来以为顾平安是终于懂事了,却没想到原来竟是学坏了。
就在这时,陆秉行忽然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总而言之一句话,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疼爱你的,你只要相信我、依靠我就好。”
许溪更懵了,星眸轻闪。
陆秉行心脏一跳,忆起曾经的美好滋味,一本正经地复又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是恪尽夫妻基本义务,我会尽全力的,你也必须一样,不能逃避。”
许溪蹙眉,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越听越懵?
“说了不算,我会做给你看的,许溪,尽情期待我的宠溺和爱护吧,你一定会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陆秉行站在破破烂烂的房间里,一脸冷肃,气势睥睨,仿佛是微服私访的皇帝,在向臣民承诺治世之圣旨。
宠……宠爱?
没听错吧,许溪冷漠的表情裂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
自他到顾家以后,这个每天不间断挖苦嘲讽,间或找茬折腾他的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要宠爱他……
脑海中的白胖胖小人,端端正正坐好,小胖手拍拍小胸口,而后,故作成熟地摇摇小脑袋。
就当梦一场吧!
顾平安果然还是身体没恢复,当时撞墙上太狠,脑袋都给直接撞混乱了。
待会给他吃两贴药,明天应该就正常了。
“我去给你熬药。”
许溪从凳子上站起来,清清冷冷道。
“哈……”
陆秉行觉得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暴击,他堂堂天才,放下身段,开始研究风花雪月,真情承诺告白。
结果,对方非但不痛哭流涕,不感恩领情,还用如此生硬且讽刺的理由,转移话题……
陆秉行非常生气,“你等一下……”
“顾平安,你该喝药了!”许溪停下脚步,清亮的目光直视他。
陆秉行更气了,冷冷道,“药不急……”
“那什么急?”许溪轻叹口气,不紧不慢问道。
陆秉行气势汹汹,“刚才我说的话……”
许溪不耐烦了,冷喝道,“顾平安,你别任性,生病就要吃药。”
这么个态度,这么个态度,果然,渣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许溪这个渣男的渣,是存在于每一世的遗留品质!
陆秉行锐利的鹰眸微光闪过,屋子四周扫视一圈,恶狠狠道,“屋子太脏了,细菌病毒太多,不打扫干净,吃药也没用,会一直生病的!”
一边说,一边目光各处停了停,要求重新清扫的目的很明确。
许溪双眼微闪,果然,刚才说宠爱什么的,真是一时糊涂。
这屋子明明刚刚才打扫过,干干净净的,哪里还需要再清扫,还什么什么毒的,怎么可能,乡下哪里来的毒啊,听不懂在说什么!
顾平安就是像往常一样,故意要折腾他罢了。
呵呵,也好,也不好吧,这说明顾平安的脑袋还正常。
要不然,不清不楚的,就跑去考科举,那真是白浪费时间和银子了。
许溪了然,平心静气问道,“哪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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