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发擦干。不然又要感冒了。”陆允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床头的干净毛巾,替林霁的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
林霁也没反抗,乖乖的垂着头,任由陆允给他顺毛吹干。
正擦着头发,陆允冷不丁冒出来了一句,“刚才你自己洗干净了吗?”
“当然洗干净了。夏天冲一下洗个头就好了……”回答道一半,林霁才反应过来陆允指的“洗干净”和字面意义不太一样。
他赶忙转头,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陆允。
“啊,这次你居然反应过来了。我刚想说只冲凉洗头是不行的。”陆允面对林霁奶凶的目光,大言不惭的承认道,“诶,到底洗干净了吗?你肠胃本来就不好,生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洗干净了。”林霁咬牙切齿的说完,一头栽倒在枕头里。
…每次和陆允说话都能刷新他对陆允不要脸的认知。
“让我检查一下?”
刚躺下,林霁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林霁一把把被子盖过头顶,顺手关了台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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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林霁就见到的童映婉她哥塞过来的孩子。
见到这孩子之前,林霁本来以为最多是个低配版温铭,结果交谈了两句之后,不料是个温铭plus。
上了几天课后,这孩子到处得罪人,弄得林霁也里外不是人,挨个给同事道歉。
好在学校的氛围比较好,同事们对这孩子挑破捣蛋的行为也只是归为…年轻人的活力。
“童步寒同学,能请你…稍微解释一下这段时间的行为吗?”林霁看着他惹了好几周的祸,还是没忍住,找他谈了话。
“我不和那个两个男人姓。就是他们踢皮球把我抛在这儿的吧?让我在一堆比我优秀百倍的少年天才里被嘲笑……”男生说到这儿,不耐烦的支着脑袋,“我要是性格不带刺,早被他们欺负死了。”
林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十六岁说小也不小,该明白的道理都懂。被两个男人踢皮球…话不好听,但其实也没说错。
“谁欺负你,和我说。”
“多了去了……要是我一个个记着,现在早气死了。”少年说完“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厌倦。
林霁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染着饱和度极高的彩发,着装也出挑的很。
打扮这么潮流的学生…一种就是林霁以前带的那个温铭,自我感觉良好,自信心足,接受自我。另外一种……大概就是面前这个,所有看似华丽的打扮都和深埋的自卑有关。
“步寒同学,首先,能请你坐着的时候放松一点吗?怎么放松都行,躺着和我讲话也行,茶几上有零食和茶,随便吃点什么。”林霁思考了半晌,还是挤出来了一句试图缓和气氛。
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吃这套,一直垂着头,一动不动。
林霁无奈,又接着问道,“你在班上和宿舍里…很受欺负吗?”
当时把他安排进来是跟的这一届的少年班,原本是想着让他和同龄人之间好相处一点。
“……”步寒没有说话。
“我看了下你的入学成绩和周测…的确是不太理想。不如这样吧,你喜欢上什么课?或者说,对什么感兴趣?我给你单独排课表,只挑你喜欢的,宿舍的话,想调换我也可以帮你。”林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脑看有哪些划水也能拿分的课程。
“哲学类的讲座课……不过要写论文,有点麻烦,我看看啊……”林霁一边嘟囔着,一边看着课程表,“外语除了英语你还会什么?我记得陆…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应该会意语。”
“啧,不巧,我还真不会。不过我家的事你还知道的挺清楚。”
“当然了。”林霁回答的理所应当,“还知道你心里有怨念,巴不得现在就离开这儿,因为那个姓陆的遗嘱里没写你母亲的名字,但写了你的名字。你只要在你母亲身边待到成年,他们两个就会想尽办法瓜分走你手里的东西,尤其是你的养父,会向你索取抚养费。”
“你怎么知道!”
“你的现任父母把你交到我手上,我肯定也是知根知底。”林霁说着,一边已经选好了课程,“还知道你生父因嫌紫蟒长,现在焦头烂额的找人保释。”
“……”步寒没有说话。
林霁看着身边的打印机开始运作,才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课表,给你新排的,看你自己也不说,我就善做主张了,如果不喜欢现在还能调换。我看你平时挺喜欢画画的,艺术史课程还是蛮有意思,人到分到。基础绘画的话,你只要去上,分也不会低,教授是个很耐心的人,你别冲他大吼大叫。还有生物实验,我看你入学志愿表里有写对这方面感兴趣,医学部也给你安排了基础实验课,不会太枯燥,只要你不出现把实验室炸掉这种事故满分也是稳得。这么一来这学期的学分就够了,反正上一个多月你又该歇暑假了。”
步寒看到眼前的课表,低头沉默。
他以为林霁和他以前的老师一样,一两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和他踢皮球的家长一样。
“没什么要改的就去上课吧。”林霁见他坐着不动,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宿管会通知你调换。我也得去上课了。”
临走前,林霁抱着电脑见他不动,又补了一句,“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上课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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