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孟叔煜的身边坐下,头倚在孟叔煜的肩膀上。
孟叔煜回神,转头亲了江澈一下,“后悔出柜吗?”
这几天孟叔煜也算是和江澈一起面对了外面的深深恶意,那些话肮脏污秽,如果是心思不够坚定的人,肯定早就被插的千疮百孔了。
“说不在意是假的。”江澈把玩着孟叔煜的手指,缓缓说道:“可是正如你之前说的,我们总是在一起面对不是吗?想着你在,好像就没什么可在意的。”
之前他退缩过,害怕过,所以主动提出和孟叔煜分手,一个人躲回老家来,想用时间这剂万能药抹平所有的伤口。
可是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孟叔煜却依旧独自努力着,一个人咬牙扫清了他们面前最大的障碍,就算最后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却还是记得他,记得来找他。
孟叔煜都能做到如此,他江澈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了。
江澈说这些话的口吻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紧紧扣住孟叔煜的手。
“好的,一起面对。”孟叔煜笑了,眉眼飞扬,目光熠熠生辉。
他本就长得好看,这会儿看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江澈情不自禁的凑过去亲他。
孟叔煜扣住他的后脑勺,反被动为主动。
……
第二天一早,江澈就和江妈妈一起去医院看江爷爷。
江爷爷的病房里围满了人,他的儿女们都回来了,围在病床边上对江爷爷嘘寒问暖的,就算医院检查的单子已经出来,江爷爷身上除了一些老年人的慢性病外,没有其他问题。
江妈妈和江澈一进入病房,几乎所有人都转头朝他们看过来。
吴春凤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这婚都没离呢,就别把……”
“够了。”江书翰开口打断吴春凤的话,他虽然是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但因为颇有家产,一直是家里话语权最高的。
他也了解过这次的事情,要他说就是穷闹的,不就是一块地吗?至于为了这块地闹死闹活的,竟然连离婚都搬出来了。
江书翰沉着脸看向江妈妈,道:“二嫂,你真打算和我二哥离婚?”
江爸爸沉默地坐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抬头殷切的看着江妈妈,冲动退去后,他意识到自己那天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会儿他已经知道错了,却因为面子,这句我错了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无论如何,他并不希望和江妈妈离婚。
不止江爸爸看着江妈妈,病房里的其他人也看着江妈妈,他们都以为江书翰给江妈妈递了一个台阶了,江妈妈这两天应该已经冷静下来,现在只要顺着这个台阶下就可以了。
然而江妈妈的态度一如前天强硬,“离,我钟幼妹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江书梅走到江妈妈身边,抓着江妈妈的手说道:“我知道是我们江家委屈了你,但你和书海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以前那么艰难都走过来了,现在日子一天天变好了,做什么离婚呢?”
面对江书梅,江妈妈的态度软了一点,她是江书海的姐姐,也是他们困难时期出手帮助过他们的人,江妈妈一直记得江书梅的好。
但江书梅就算是再好,也掩盖不了江家烂到根的事实。
“大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江妈妈说道:“有些事我已经一忍再忍,如果这次我再忍下去,我这日子就一头黑下去了,这婚我必须离,无论如何我都得离。”
江书梅张张口,到底说不出其他话来,这几年大哥家里和书霜怎么扒着江爸爸吸血的,她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是没劝过他们,也不是没和江爸爸谈过,但现状一直没有改变。
现在江妈妈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要让江书梅劝她把这把火压下去,她是断不会说出口的。
没道理江妈妈为了自己的小家几乎付出了所有,还要为江家这个大家无条件奉献,就算是他们家最有钱的江书翰,也没这么做过。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强求江妈妈这么做呢?
江书梅叹了口气,退到一旁,这件事她是不打算插手了,江爸爸自己不立起来,这次可以劝着江妈妈不离婚,但是以后呢?有一就有二,总有一次会劝不回来,实际上还是要看江爸爸的态度。
众人见平日里和江妈妈关系做好的江书梅都无法劝住江妈妈,也算是看出来江妈妈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婚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书翰沉声道:“二嫂,我们这边是不会答应离婚的,你如果要离婚的话,我们就法庭见。但你要想清楚,我有点是手段让你没办法从我们江家拿走一分钱,甚至连亲家留给你的那块地你也带不走。”
他完全是在威胁江妈妈。
前天法庭见是江妈妈的武器,会让江书华等人有所忌惮,但今天,江书翰以他手上的关系,也让法庭见成为他的武器,一把可以让江妈妈净身出户的武器。
江澈没想到小叔这么狠,他一手揽在江妈妈的肩膀上,平静而无畏的对上江书翰:“小叔你确实厉害,但我也不会怕你,既然想要法庭见,那就法庭见,到时候是谁净身出户还两说呢。”
他江澈手上也不是没有关系,虽然都不在这里,但是想想办法总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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