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笑笑:“那你们来拿台本吗,还是去演播厅?《集结号》项目组在6楼,演播厅需要穿过前面的长廊。”
“我去试麦,”程奚点头,“谢谢。”
“那我先走咯,小程,明天后台见!”
说着,孟白挥手笑吟吟地跑开,看不出一丝怨怼,仿佛从未喜欢过陶时延,也从未跟程奚产生过嫌隙。
奇怪的感觉更甚,程奚扬头看向陶时延:“你不觉得孟白不对劲吗?”
陶时延淡淡吐出两个字:“觉得。”
“那我该做什么,要不要找机会试探他一下?”
“不用想这些,安心比赛,”陶时延声音莫名令人安心,“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因为缺少父母的陪伴,程奚比别的孩子成熟的早得多,从有印象起就习惯了自己处理问题。自己上学,自己买习题册,自己完成暑假实践作业——自己学着面对已经发生的、和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生平第一次有人当面告诉他,你不用操心,安心去做你喜欢的事,我会替你摆平所有不安定因素。
这种感觉过于陌生,程奚特别不适应,同时也体会到了什么叫“踏实”,揉揉鼻尖,“嗯”了一声。
当然试麦是骗孟白的,实际上陶时延要找番薯台的台长。他提前打过招呼,秘书将两人引到大厦顶层。
陶时延低声道:“我找郭台长有私事,小风车,你等等我。”
程奚应了声,走到不远处等候区。
看他打开手机游戏,陶时延才安心进办公室。郭台长是位五十岁出头的小老头,闻声抬头,脸上立刻笑出一朵灿烂的菊花:“呦呦呦,是哪阵风把我们陶影帝吹来了?”
“郭叔叔,你别取笑我,”陶时延坐在办公桌对面,“一年不见,你看起来更精神了。”
“是你别取笑我吧?一黄土埋半截的人有什么精神的……时延,你妈妈身体怎么样?”
陶时延母亲从政,在郭台长的上级部门,两人曾有过政务往来,很久之前便认识了。
“还是老样子,”陶时延说,“下雨阴天容易关节痛。”
郭台长赶紧表示自己手里有治疗风湿痛的珍贵药材,陶时延连话都没让他说完,直接拒绝了。
他手指在桌上扣了扣,“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害,别跟叔叔客气,”郭台长大手一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好,那我直说了。参加今年《集结号》的有个叫程奚的男歌手,让你手下别篡改他的得票数,别恶意剪辑他的镜头,别他炒话题搏关注度,这些要求很正常,你应该能做到。”
郭台长惊到说不出话,跟陶时延认识这么多年,这年轻人从来没跟他开过口。今天第一次开口,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歌手!
能走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普通人,他顿时明白过来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表情十分为难:“时延,节目策划已经全做完了,名次问题也和各方资本磋商出了明确方案。牵一发动全身,你给叔叔点时间安排运作。”
陶时延语气强势:“不行。”
“……我的大侄子啊,”郭台长叫苦不迭,“你这不是为难叔叔呢么!”
陶时延撩起眼皮看着他,沉默不语。
郭台长脑筋急转,抛开陶时延自己就是资本方不提,如果能在陶母面前落句好话,以后办事会更方便些。
他是个聪明人,两分钟后见斗争无效直接妥协,“好,我待会儿就让项目经理重新开会定方案。”
末了嘟囔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为了这小伙子过来找我,程奚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陶时延听力极佳,立刻听见了,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还有谁能帮程奚说情?
这种事不能问,容易问出事来。陶时延权当没听见,又和郭台聊了几句,怕外面那位等的太久告辞离开。
郭台长自然要挽留,还说晚上做东请客吃饭,陶时延婉言谢绝。猜测着此刻小朋友的表情,前脚踏出办公室——
后脚突然顿在原地。
只见小朋友不仅没像想象中那样眼巴巴地等他,还认真地和一个男人说着话。那男人与郭台长年龄相仿,器宇轩昂,即使一把年纪也十分具有男性魅力,年轻时必定是位超级大帅哥。
陶时延眉头皱的更紧,浮现出一个念头:这男人大概是程奚曾经的金主。
早在认识程奚之初,程奚便因金主丑闻闹上过热搜好几天,其中好像就有这男人一个。其实他不介意金不金主之类的,他喜欢的是程奚这个人、是内在灵魂,而不是肉体抑或某种标签。
否则不会毫不犹豫地接近程奚。
只不过现在程奚跟了他,就是他的人了。从他们确定关系那刻起,他绝不允许其他任何人对程奚生出非分之想。
陶时延大步流星走过去,插进两人之间,先对程奚说:“我完事了。”
随后转向那男人:“如果有话没说完就收回去吧,我们有事要走,失陪。”
“别别别,”程奚大惊失色,“快放开我,不能失陪!”
“为什么,”陶时延冷冷地看向男人,“他不让你走?”
他们一来一往说的极快,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低头看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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