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莫名想要亲吻徐明海的念头,想要一辈子和他待在大杂院里的渴望,还有怎么都无法消解掉的不安和占有欲,一丝一毫都有了依据。由于长久以来的顽疾终于找到了症结,相比起对这三个字天然的恐惧,秋实首先感到的竟是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而徐明海听见这词后则立刻冷了脸,厉声道:“过了吧,姐们儿。有这么跟孩子聊天儿的吗?我弟还不到15呢。”
“那怎么了?你看他这个儿,哪儿还像个孩子啊?”姑娘轻哂一声。
此刻在衡烨的地盘上,又赶上人家过生日,徐明海不好发作。他丢给那姑娘一记眼刀,便拉着秋实转身坐到了远处的组合沙发上。
秋实坐上去后才发现,衡烨家的高级沙发实在是太软了,一点支撑力都没有,害得自己的身体此刻像是细沙一样止不住地向下塌陷。
徐明海见秋实脸色发白,赶紧说:“那女的什么眼神儿啊?脑子不清楚,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上来就胡说八道,你别生气。”
秋实看着徐明海,心里进退失据。
他想说:徐明海,她没胡说八道,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眼神都好;徐明海,我真的没生气,只是开始有些害怕了。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借着徐明海的手,把那半截子烟猛地送到了自己的嘴里。秋实用力一吸,冷峻儒香的味道立刻就跑到了嗓子眼。紧接着,强烈的眩晕袭来,引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徐明海见状一下子把烟夺了回去:“有病啊?”
“你不也抽吗?”秋实怔怔地看着他,“我跟你学的。”“你怎么不跟我学点儿好啊?”徐明海说完,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的地方能让人家学的,于是赶紧找补,“哎,你是不是嫌我烦了?烦我也没用,反正我得替干爹干妈管着你。”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秋实追问。
“偶尔才抽抽,我又没瘾。只不过人家递烟要是不接着,显得有点儿不合群。”
“不合群……”秋实喃喃重复了一遍,“你是怕跟大伙儿不一样?”
“不是怕,”徐明海耐心解释,“是没必要。”
半晌,秋实开口:“我记得咱们小学有一次去陶然亭春游。三个年级,好几百的学生。你第一个跑去滑大雪山,走铁索桥,跟所有老师对着干。你觉得……有必要吗?”
突然被人提及小时候的顽劣事迹,徐明海破天荒感到些许难为情。他干咳一声:“那时候不懂事儿,成天就想着怎么嘚瑟出风头。再说了,你后来不也跑上来了吗?”
“我根本不想出那个风头,只想陪着你,不让你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上面。”秋实盯着徐明海手中仍在断断续续上升的烟雾,回忆道,“我记得那个铁索桥特别高,当时根本不敢往下看。可我知道你在前面等着我,所以就敢豁出命去。”
徐明海愣了愣,最后凭着直觉,从肚子里捡了一句最不招人待见的话说出了来:“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秋实看着徐明海,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便低下了头,语气地却异常凌厉:“根本没有多少年。2000多天以前的事儿而已。我要是不提,你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徐明海彻底懵了。从小到大,果子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这么说过话。他看着对方压得低低的细白颈部,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怨气。
这股毫无来路的怨气让徐明海福至心灵般想起电视上有个专家说过,14岁是青少年的“叛逆高发期”。很多孩子一到这个岁数特别怕别人不重视自己,于是行为就开始反常,态度恶劣,言辞激烈。
徐明海当时听后以己度人,认为这都是歪理邪说。而此刻,他开始觉得这个洋理论可能有几分道理。
而且专家还说,面对这种孩子,一不能“全面打击”;二不能“放任自流”。而是要“安慰理解,支持鼓励”。否则,孩子很容易关上心灵深处的大门,从而误入歧途,甚至跌进犯罪的深渊!
徐明海在心里哀叹一声,随即换了个姿势。他面对面地半跪在了秋实面前,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对方的光洁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
手掌的温度落在微凉的肌肤上,立刻激起一股细小却强烈的电流。秋实感到一阵不可抑止的颤栗。
“是我的错。”徐明海态度诚恳,语气认真,“你当我属耗子的,撂爪就忘,只记吃不记打。咱改天再去一趟大雪山行吗?你好好帮我找找童年记忆。”
还未等秋实开口回应,衡烨就带着刚到的客人走了过来。他的语气听上去异常兴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今天的寿星。”
“你们好,我叫江爱芸。”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随着徐明海站起身来,秋实也缓缓抬起了头。
目光经过她黑色的凉鞋,红色的裙摆,盈盈一握的腰身,修长白皙的颈部,垂肩长发后,直接抵达“寿星”的脸上。
只她浓眉杏眼,俏丽非常,五官搭配在一起有种明火执仗的冲击力。
秋实模模糊糊地想,他当年见江爱芸时,怎么没发现她长得这么像王祖贤呢?
第45章 Don’t Break My Heart
江爱芸的闪亮登场果然让徐明海怔了一下。
他下意识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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