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衡烨初中毕业时的成绩没办法有在本校直接升高中,所以被他那个暴发户的爹弄去了一个“私立”。说是北京第一家国际文凭组织的成员学校,由货真价实的“老外”授课,读完高中就能直接出国读大学。
当时衡烨因为这个还跟他爸打了一架,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灰头土脸地奔赴了外地——他们校区所在的昌平县不属于北京市管辖,平时需要寄宿。
“我都打了好几遍了!”对面的动静大得失真,“你怎么才接?”
“老师拖堂,我和徐明海刚进门儿。”
「我和徐明海」这5个字一说出口,秋实心里滚过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甜。
衡烨那厢发出热烈邀请:“你俩明天一起来我家吧!”
“你终于被开了?”秋实忍不住笑。
衡烨气绝:“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儿啊?我挨那帮丸胯子弟里可以算是一表人才,就差评三好学生了。”
“那叫纨绔子弟。”秋实不再逗他,又问,“你干嘛突然回市里?”
“嗨,我和我们班一个同学生日就差一礼拜,我俩就想凑一起办个’派对’。”衡烨显得很兴奋,“但她是女孩儿,不太方便往家里招那么多同学。我就说我家地方大,都来我家!”
衡烨他们家是挺大。他爸亚运会那年在某楼盘买的4居室。均价1500一平米,而当时北京的月平均工资是220元,秋实一次听到时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一定一定叫上你哥啊!咱在’生日派对’上吃’披萨’!”说完后衡烨就挂了电话。“还’披萨’,’派对’?”才进屋的徐明海听见电话里最后吼出来的内容,忍不住打趣,“这帮私立的孩子可真够崇洋媚外的。”
“你不崇洋媚外,那干嘛卖衣服的时候老跟同学说是美国货?”秋实冷不丁拆他台。
徐明海平白被噎了一下,立刻就伸手抓人。秋实早有防备,身体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嗖”一下就躲开了。可惜,屋子里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徐明海三两下就把清瘦俊朗的少年按倒在了床上,然后用手钻进校服里咯吱他。本想闹着玩,结果真搔出了对方一连串闷闷哑哑的笑。这动静夹杂着压抑过的战栗,听得人莫名心颤。
“你不没痒痒肉吗?”徐明海觉得新鲜,手上不自觉就加重了力道,“好啊!合着这么多年都是骗我呢?”
“没骗你,小时候确实没痒痒肉。”秋实被迫蜷起身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此刻落在身上的不光是痒,还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期待。
徐明海过足瘾后终于把手抽了出来。他揉了揉秋实蓬松乌黑的短发,笑着说:“现在疼你的人这么多,所以痒痒肉就长出来了呗。”
秋实的嘴一下子不分瓣了。他保持着仰面躺在床上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徐明海,半天才问:“那你疼我吗?”
“我算知道小烨子为什么老说你是陈世美了。”徐明海的表情宛若要去哭倒万里长城,“摸着你自己个儿的良心想想,我还不疼你?”
秋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一双眼睛里盛满了迫不及待:“能疼一辈子吗?”
当初那个“我不结婚你就不结婚”的誓言如今看来幼稚得可笑。秋实早不是当初那个缺心眼的傻孩子了。他去查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其中第五条关于结婚年龄的规定是男性结婚的年龄不得早于22周岁。
他算过。徐明海今年16岁,这意味着他再过6年就可以合理合法地跑去跟谁结婚了。而“6年”是什么概念呢?对他俩而言,恰好是这几年共同相处过的时光,转瞬即逝,快到根本禁不起细打量。
在秋实的潜意识里,他一直排斥去主动寻找那个让自己“病入膏肓”的答案。所以,每当他怀疑自己异于常人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便把这份浓稠的感情划归于对徐明海的依赖上。
万幸的是,徐明海从来没有像别的男生那样,发情似的成天想姑娘。他全部的心思好像都放在了怎么倒腾衣服上。虽然书读得七零八落,买卖倒是日益红火。“海爷”挨学校里已经成了“倒儿爷”,见天天有各个年级的学生找他带货。
于是,秋实无比天真地盼望着徐明海对自己也抱有同样的依赖。俩人就这么不分彼此,谁也不离开谁地过一辈子。
而此刻,当徐明海听到秋实的问题后不禁有些发愣。他凝视着这两池子清澈见底的潭水,简直感受到了某种波涛汹涌的气息。于是,就在他脑子做出判断前,舌尖便已自行抵在牙齿上给出了答案。
“下辈子都疼你!”
这辈子才过了匆匆的十几年,就敢妄许下一世的承诺。想来也只有涉世未深的少年才有这样的血勇。
秋实的心口就这么被划开一道口子,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淌了进去。他于是抓起徐明海的手,当下张嘴就咬下去。
这时正赶上周莺莺来叫他们吃饭。她进门就看见儿子把人咬得嗷嗷叫,顿时吓了一跳。
“果子,干嘛欺负小海?”
“给他打个戳儿,”秋实用眼神把徐明海罩得密不透风,“以防下辈子找不着。”
第44章 同性恋那样儿的呗
周日下午,迎着徐徐微风俩人一路奔向“衡府”。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去,于是熟门熟路就找到了地方。来应门的人不认识,互相一打招呼,知道是衡烨现在这所私立的高中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