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和柳芯茹也被分别带了上来,一个瘫在地上浑身血污表情狰狞,身上散发着久伤不愈的腐臭味,一个虽衣着光鲜但精神萎靡神情憔悴。柳芯茹看见如此凄惨的成昆自然又是泪流不止,低声唤了一句“师哥”便推开守卫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泣不成声。
都说祸害遗千年,成昆此时意识还是很清醒,盯着阳顶天的眼神里满是仇恨和不甘。
阳顶天看了看众人,起身作揖道:“今日请各位回光明顶,是本尊有负前任教主所托,铸成大错,不敢私自裁决,耽误各位兄弟,实属不该!”
说到这里阳顶天沉重地叹气,羞愧道:“说来惭愧,本座未曾处理好家事,导致我明教密道泄露,罪不可赦!按教规应以死谢罪!”
列位豪杰这些日子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阳教主本身也是个倒霉蛋,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去解决,总不能让他真的以死谢罪,毕竟这么多年来阳教主在明教是万众归心,要找个武功高强,雄才伟略又德高望重的教主真是挺不容易的!便都齐齐行礼道:“教主言重了!”
杨逍朝范遥使了个眼神,范遥心领神会地站出来道:“教主确实言重了,密道虽然泄露,但好在紫衫龙王及时发现,杜绝了后患,尚未对我教造成损失,只要处置了这个居心叵测的恶贼,一切都没有大碍,还请教主莫要太过自责,我们明教还需要您啊!”
“范右使说得不错,抗元大业道阻且长,教主可不能扔下我们大家不管啊!”韦一笑点头赞同道,发生这种事,教主也不想的嘛!
“正是正是,要怪就怪这一对奸夫淫妇!教主切莫太过自责,这不是本……本什么末啥?”
周颠抠了抠脑壳,习惯性地看向谢逊,谢逊却眉头紧锁,丝毫没注意到他的求助,只是担心地看着地上受伤严重的成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杨逍清了一下嗓子,“本末倒置!”
“啊对对对!不能本末倒置,不能……亲痛仇高兴!”周颠一拍脑袋,又蹦出个新鲜词。
“对,周颠说得对,不能亲者痛仇者快,面对问题咱们现在一定是要团结起来,怎能让教主背锅呢?”彭莹玉也急忙应和。
殷天正点头总结道:“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处置成昆这个外人,其余的事情都是我们明教内部的家事,不着急。”
阳顶天闻言觉得甚是有理,“那依各位高见,该如何处理此事最为妥当呢?”
范遥冷哼一声道:“成昆此人勾引有夫之妇,擅闯我明教圣地,重伤我教紫衫龙王,罪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这……”
谢逊一惊,正欲说什么,杨逍却立马出列道:“但看在他对我教狮王有授业之恩的份上,教主不妨给个恩惠,让他死个痛快!”反正这些日子有擅于刑罚的范遥在,成昆已经被严刑拷打受尽折磨了,不妨给谢逊一个面子!
谢逊的话被堵了回去,阳夫人却尖声叫道:“不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放过我师哥!”
“此事事关明教存亡,还请教主夫人自重!”殷天正皱眉,眼中满是不满。
“顶天,顶天,”柳芯茹泪眼朦胧地跪在地面,“师哥已经武功全废,如何可能与明教这个庞然大物为敌?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阳顶天摇头,眼神漠然,“他重伤我教护教法王,此事不可能善了!”
“可是思思已经没事了啊!现在有事的是我师哥!他已经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啊,你们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柳芯茹,大家竟然无言以对,又听见她道:“而且受伤的是思思,只有思思才有资格决定如何处置我师哥不是么?”
这倒是像一句人话,可接下来的话就令人无语了,“思思心地善良,一定会原谅师哥的,对不对思思?”
满场寂静,明教群雄都不自觉地看向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思思。思思冷漠脸,她怎么以前就没觉得柳芯茹这么像琼瑶剧风格呢?如果你不原谅我们就是你不高贵不仁慈?所以她摇了摇头,语气轻柔却斩钉截铁,“不对,我没打算原谅他,我要他死!”
成功堵上了柳芯茹的脸,看着她一脸震惊,眼神中还带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的谴责,思思又道:“孔夫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本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夫人当也知道我此次受了多大的罪,鬼门关走一遭的不是夫人,您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他?再说我没死并不是因为成昆对我手下留情,若不是我以一招‘天地同寿’与他同归于尽,死的不是我的夫君便是我的义父,我以命相搏是要保住我的夫君和义父,可不是为了原谅他!”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化解仇恨,一定要你死我活呢?”柳芯茹失望地看着思思,语重心长。
思思叹气,不若再给她挑明白一些,“夫人可记得我与素素讲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你的善良要有锋芒,今天我放了他,明日死伤的便是我的亲人朋友,后患无穷,我不可能拿明教上下的安危做这个人情。”
“再说到化解仇恨这个事,有些人可以,有些人不可以,去年冬天韩千叶上山逼教主下跪,明教上下无不受辱,很过分了吧,可是他是个坦荡善良的人,所以义父不仅没有追究他,反而让医仙为他治疗。而成昆居心叵测,仇视义父,并不值得夫人如此宽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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