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是责任所致,我给夫人讲个故事吧,我在波斯见过一个匠人,是给我们明教修建房子的,有一天我路过看见他的小女儿跟在身后哭泣,想让他抱抱,可他一直没有伸手。因为我的父亲也向来如此,痴心武学不曾多陪伴我,当时我有些感同身受,我便质问他为何如此铁石心肠,对女儿不慈。这个匠人只说了一句,我若抱起她就无法养活她。是啊,若不是我父亲武艺超群,我在总教的日子有哪里能那么好过?”
见阳夫人若有所思,思思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思忖片刻还是道:“元室入主江山,多少武林义士为匡扶汉室奋斗不止,就像我们明教,虽然高手如云,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少义军背后都离不开我们的支持,给钱给人。其实多年前波斯总教便要求中土明教归顺朝廷,但中土明教仍是坚守民族大义,为了反抗元军,自然是高手越多越好,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能在武学上懈怠呢?夫人要知道,朝廷吸收了不少武林败类做棋子,拿出去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我们若不提升武学修为,怕是只有挨打的份了。”
见阳夫人沉默不语,思思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回握她的手,笑道:“最后一种,是非说不可的!”
“哦?”阳夫人果然抬眸,“还有哪一种?”
“就是杨左使那种,说话能气死人的,得罪的人又太多了,武功不高走在路上怕是要被打死的!”思思故意压低了声音做悄悄话状,但声音却是一点都不小,一旁的侍女们也听得忍不住地笑了。
“你啊!”阳夫人忍俊不禁地拍了一下思思的手,“那妹妹你也得好好练武,听杨左使说你气死了昆仑派的白鹿子,以后武功不高也不行了。”
思思摸了摸头,很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这么不经气的,可他说话太过分了,说起来,我学武多年,不曾杀一个人,当时心里真是接受不了。不过后来我也想了,白鹿子那人不明是非,一心认定明教就是魔教,只怀疑我是明教中人就要痛下杀手,那日他一死也不知道救了多少我们明教的兄弟,这么一想我也就不愧疚了。”
阳夫人叹了一口气,“我真是厌恶这些所谓的武林争斗正邪之分。”
“可不是么,有一句话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代更替苦的是百姓,而武林之争最可怜的莫过于各门各派的底层弟子,这么多年来,真正伤筋动骨的高手又有几个,倒是不少底层弟子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仇杀。”思思也叹息,就像日后的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明教高手并未折损太多,而五行旗却相当于全军覆没。
“这里越到晚间就越寒冷,咱们不如早点回去吧!”阳夫人待了这么一会儿便觉得体表生寒,招呼思思一起回去。
二人刚离开,只见潭边一处巨石后走出两道身影,一道雄伟,一道飘逸,正是明教教主阳顶天与左使杨逍。
第七章 偶遇!月下寒潭
回到房间,思思觉得今日跟阳夫人的话有些越界了,但也不觉得后悔,只希望阳夫人能够想明白。至于自己以后到底该怎么做还是很迷茫,如若说最开始穿越的时候还只是把他们当成纸片人,现在却知道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就像阳夫人,以前思思与闺蜜看电视的时候是极为鄙夷她的,觉得她用情不专心志不坚,但来往几日,思思发觉阳夫人本性不坏,甚至是敏感善良的,作派有些像林妹妹,却并不尖锐刻薄,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到大被宠大的闺阁女子,对武功俗务皆不感兴趣,却爱极了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日常的爱好也是读读花前月下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难免移了性情。
想到后面的那些烂账,思思觉得甚是头秃,理智告诉她不能打乱剧情线,蝴蝶效应毕竟可怕,可眼前身边都是活生生的人,虽没有多好的交情,但也都来往和气,想到日后各人的经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做些什么。
已然夜深,她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想出去走走但是面上的脂粉已经洗净,怕引人注目。想了想,便带了一个面纱只露出眼睛以上的半截脸,又用轻功避开守卫仆人,轻车熟路地去了白日里去的碧水寒潭,毕竟人迹罕至又环境怡人,最好不过的失眠去处。
此刻的碧水寒潭万籁俱寂,听阳夫人说这里的水哪怕是夏日也寒冷刺骨无人敢下,也难怪原著中的黛绮丝在隆冬下水比试后留下暗伤长年不愈。
思思伸出手放在水面,哪怕她内功小成不畏寒暑,也觉得甚是冰冷,不由得咋舌,“妈呀,这大冬天下去走一遭怕是要死人啊!”
“那你是有多蠢才想着大冬天下去走一遭啊?”
熟悉的低音炮在头顶响起,思思一听这个讨打的语气就知道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杨逍,当下只翻了一个白眼道:“那我是多有倒霉大半夜也能碰见你啊!”
杨逍从石头上跳下,手里拎着一把酒壶,仪态风流潇洒,笑道:“我在此处跟范遥喝酒,不想来了个讨债的,他先走了,我便在此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哦哟,还吟诗作对,挺有情趣的。”思思也不看他,自顾自蹲在潭边用手适应碧水寒潭的水温,语气敷衍。
杨逍也将袍角一甩,蹲在思思身边,盯着她看了片刻后道:“是你把粉卸了还是这处月光太亮把你照得这么白了?”
思思又是一个白眼,“本人,天生丽质,肤白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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