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旁人所说邀月的武功已接近巅峰,他本想着若是抗不过就同时运用另一门治疗心法,一边攻击一边治疗,即使他当真不敌邀月,但坚持越久,未尝不能胜。
却不料还未用到这底牌,邀月就已败了。
这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学境界又有了一个新的评估。
此刻已是暮色四合,梅惊弦从江枫与上官丹凤处得知十二星相的行事后,毫不犹豫的废去了“鸡”司晨客与“猪”黑面君的武功。
上官丹凤一手捏着之前捡到的大公鸡,看到另一边的路上卧着一只黑面君留下的大肥猪,正想着怎么将这只猪弄过来晚上加餐的时候,后面又拐出来了个身材高大满脸胡渣的粗衣男子。
“二弟!”这男子一看到江枫,双眸一亮,提气飞奔过来,一脚踏上地上那只大白猪的肚子。
下一刻,那只白白胖胖的肥猪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咽了气。
看到来人,江枫也是欢喜不已,“大哥!你可来了!”
来人正是江枫的义兄,名满天下的第一神剑燕南天。
燕南天在约定的地点久候江枫不至,心中难安之下出来寻找,见到满身血污的兄弟,顿时又愤怒又心焦。
叙话一番后得知是梅惊弦这未及弱冠的少年从邀月手下救了江枫一家性命,他也并不怀疑,又是一番感激之言。
只有剑客才知剑客,初初见到这少年一面,燕南天就看出对方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且境界并不在自己之下。
但对方既没有表露这一点,他也不是那等刨根问底之人,便按下不提。
第7章 一只琴始皇
此刻天色已经黑沉,众人全都饥肠辘辘,燕南天去料理那只大肥猪,上官丹凤去照应刚生了孩子的江枫之妻花月奴,梅惊弦将伤药重新交给江枫,一双温和的双凤眼深深的望着对方,“不知江公子和移花宫有何冤仇,以致到了如此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刚才也注意到邀月看着这位玉郎江枫时爱恨交织的目光了,也隐隐猜测到这二者其中必然有一番不足为人道的纠葛。
但无论何事都不该祸及刚出生的幼儿,邀月宫主来势汹汹,显见着是连孱弱妇童也不会放过,他这才不得已出手逼走对方。
而若江枫当真是那等负心薄幸之人,辜负了那位邀月宫主才惹得今日的祸患,他就得好好考虑一下对他的态度了。
“实不相瞒。邀月宫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江枫轻叹一声,“去年我被恶人所伤,幸得邀月宫主相救,得以在移花宫养伤,也是如此,我才结识了我的妻子……月奴。”
他看向妻儿所在的马车,眼中充斥着温柔的爱意。
梅惊弦一挑眉,“江夫人是移花宫的人?”
“她是邀月宫主的婢女,”江枫并不避讳说出妻子的身份,目光含情,柔声道:“我在移花宫养伤的时候一直得她悉心照顾,后也是她冒着生命将我带出移花宫,不久我们就结为连理。但她此举触犯了宫规,邀月宫主遂求追不舍,要夺我夫妻二人性命。”
梅惊弦眉头轻皱,“江夫人是移花宫的人,你既对她有意,为何不直接提亲?”
聘者为妻奔则妾,这样直接拐了人家姑娘就跑,不仅是对移花宫不尊,也是对江夫人的轻慢,这和当初叶家老五的行为有何不同?
江枫面露难色,“这……”
“这还不简单?”燕南天哈哈笑着将除了毛洗净切块的大肥猪一一架到火上烤,戏谑道:“还不是邀月那辣手无情的女人也看上了我这貌似潘安的兄弟,却被弟妹抢了先。要是我兄弟直言提亲,我弟妹焉有命在?我这一双好侄儿也就来不到这人世咯!”
说完,这粗放的汉子还伸手拍了拍梅惊弦的肩,朗声道:“梅少侠,我看你容貌不俗,不输我兄弟,可要引以为戒,莫要去招惹那些脾气不好的女人,女人多了,可就都是麻烦咯!”
“大哥就不要打趣我们了。”江枫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义兄,转向看着自己的少年,颇为不好意思道:“带着女子私奔本就不应当,让梅少侠见笑了,但我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邀月宫主性情冷酷无情,移花宫中皆是女子,我受伤时被软禁在移花宫不得出,稍对哪个女子多说了几句话,邀月轻则杖责重则要人性命。我实在不敢将我与月奴之事告知于她,无媒而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幸而月奴知我从我,今日在危急关头还为我诞下一双麟儿,有妻如此,江枫此生无求了。”
梅惊弦沉默,手上细细将蜜汁刷到火堆上的烤鸡上。
在此事中,邀月宫主行事狠辣累及无辜确实不应当。但江公子不顾邀月宫主的恩情私自携移花宫宫人而奔、江夫人背主私逃,怎么也不算无过。
这世上的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总归与他无关,无须纠结太多。
若再来一次,即使提前知道了江枫一家与邀月宫主的恩怨,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无视邀月在眼前伤人性命,特别其中还有两个方出生不到一日的婴儿。
十二星相留下的大肥猪个大肉多,再加上那只大公鸡,一行人吃饱喝足,就地休息。
第二日清晨,燕南天护送江枫一家离开,梅惊弦护送上官丹凤踏上回关之路,两方就此别过。
……
梅惊弦与上官丹凤一人一马轻车简从,很快就进了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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