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才让他和球迷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自己在最后一场和球迷们告别的情景还在历历在目呢。
只是在上赛季最后一轮联赛之后,他获得了全场最佳,却没有收到勒戈夫寄来的香槟。
一开始他有些意外,后来释然了——本来就是非正式的,谁也没有规定这香槟一定要寄。倒是自己总收人香槟,成了习惯。以后去了德国,可没人寄自己最佳香槟了,不如从现在开始就适应吧。
接着回国忙自己的事情,又失去再去看望灾民,又是忙着捐物救灾,又是筹建希望学校,还有奥运会大名单和究竟转会去哪儿等一系列的事情,忙的他团团转,也就将香槟这事情渐渐给忘了。
如今再次看到这小箱子,才让他想起来。
难道是邮寄路上耽误了吗?可同城快递再耽误也不会耽误这么久吧?再说这能有什么好耽误的?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再进去俯身抱起箱子,拆开外包装,里面是一个木制长条匣子,打开来,在泡沫中静静躺着一瓶香槟酒。
瓶颈处的蝴蝶结上写着:“2008年5月17日,联赛第三十八轮,对勒芒,全场最佳。”
楚中天注意到酒瓶旁边还插着一张卡片。
他拿起来打开来。
上面是一行手写的法文,字迹工整漂亮。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个赛季中,我始终心存幻想,希望你最终会留在梅斯,哪儿都不去。现在幻想破灭,这最后一瓶最佳香槟也可以送出了。祝你在德国好运,楚。”
下面的落款是:一个梅斯球迷。
楚中天拿着这张卡片有些失神。
梅斯早晨的风轻轻吹拂,香槟酒上的蝴蝶结在风中摇摆颤动,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它从楚中天身边随风而起,绕了一圈,在院子上空盘旋几番,接着折向了东边,迎着升起的朝阳飞去。接下来它沿着梅斯的母亲河摩泽尔河向东飞,那里有圣山福里安球场,是楚中天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在那里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业余球员成长为捧起欧洲联盟杯的职业球星。
在那座球场,还有很多关于他的欢呼与歌声。
侧耳倾听,他还能够听到那些声音。
风吹来,声音就变大。风停下,声音便微弱。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楚中天怎么侧耳倾听都听不到为止。风还在吹,只不过带来的没有歌声,带走的却是有关梅斯这座小城市的无数故事。
只有那只蝴蝶还在空中乘风飞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穿过飘渺的云雾,将下面的梅斯远远抛在身后。
仰头望向天空的他耳边突然又响起一首歌:“……阳光徘徊窗前,亲切而温暖。时光从你指间滑落,消失不见。风在耳边,诉说着变迁。有什么理由,拒绝平淡?四年渐渐蒸发,越飞越远,飘过天空那边凝结,化成雨。走过终点,又是新的起点,什么让你如此的眷恋?”
走过终点,又是新的起点,什么让你如此眷恋?
什么让你如此眷恋……
第三卷 乡村奇迹 第1章 “欢迎”来到希望家园
霍芬海姆“Hoffenheim”由两个德语单词构成。“Hoffen”意为“希望”(动词)而“Heim”则有“家园”(名词)之意。
练起来就是“希望家园”而今天,在这个小村庄内,霍芬海姆俱乐部迎来了一位据说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希望的人。
楚中天不是第一次来霍芬海姆了,所以当他看到门口的这块牌子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如果狗冲出来的话,请趴在地上等待救援。如果没有人来的话,那么只能祝你好运了!”
真是令人怀念。第一次见它是在两年以前的2006年,当时他和梅斯一起来这里比赛,在比赛前天,自己和队友们出来逛霍芬海姆。
那个时候,里贝里在自己的身边抱怨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村庄,他还是希望大城市多一些。在梅斯踢球的他,只要有假期,一准儿往巴黎和马赛跑,他对大城市是真的很喜欢。
而在另外一边的伊比舍维奇却觉得小村庄没什么不好的,小却安静,他喜欢安静的地方。
往事涌上心头,如今他和这两位都已经天各一方了,里贝里在拜仁慕尼黑,伊比舍维奇还留在梅斯。自己呢,到来了这座有一面之缘的小村庄。
当时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转会加盟这支球队。
命运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跟着楚中天从另外一边下车的兰尼克发现楚中天站在俱乐部门口,却看着路边的一块牌子出神。
“怎么了,楚?”
他问道。
楚中天收回目光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两年前曾经跟随球队来这里踢过一场热身赛……”
“是的,当时我可没想到自己会加盟霍芬海姆。”
兰尼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
兰尼克口中的大家可不是媒体,也不是他的新队友,而是队医和俱乐部的主席。
六月二十日,当欧洲杯激战正酣的时候,楚中天处理完了在梅斯的全部事情,和该告别的朋友们一一告别,通知了他的队友,给正在度假的梅斯主教练让·费尔南德斯打电话感谢他这四个赛季对自己的帮助和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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