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奸相就是奸相,竟想到把自己人打得半死来博同情。
笑的是奸相再奸也料不到今天的皇帝是他南宫羽来当。
南宫羽开口道:“你挨打归挨打,跟朕的天威有何干系?难不成你是皇帝?”
傅高宗没想到昏庸的皇帝还能指出他话中漏洞,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大呼绝无此意。
南宫羽打个哈欠,送他个见面礼:“掌嘴。”
一旁的太监上前,结结实实赏他两个大耳刮子。
南宫羽要杀傅高宗,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在相府里他可以凭武功杀人,在皇宫里他可以凭权力杀人。要不是无情告诫他不要轻易搅动朝中政局,他今天非叫奸相人头落地不可。
“臣失言,臣有罪。可神侯府是纵人行凶呐陛下。”
傅高宗不知死活,又指着龙床上的无情攀咬:“此人身为四大名捕之首,定然知晓内情。陛下但将他交于微臣审讯,定能水落石出。”
被点到名的无情大大松口气。
落到傅高宗手里不过受些刑罚,大不了一命呜呼。比起在皇帝寝宫里死都死不得遭人□□强得多。
无情攒起最后的气力:“臣愿配合相爷调查。”
傅高宗想的是:“装可怜。”
南宫羽想的是:“真可怜。”
他怎能让好兄弟落到豺狼窝里?
南宫羽大义凛然:“他是朕的贵客,谁也不能从朕的寝宫里带走他!”
傅高宗气得头顶冒烟。
无情急得连连咳嗽。
南宫羽忙顺顺他的胸口,结果无情咳嗽得更厉害了。
傅高宗见扳倒无情无望,总不能空手而走,只好退而求其次:“求陛下口谕一道,准臣入神侯府捉拿南宫羽。”
南宫羽呵了个呵。
他得好好教育教育有眼无珠的奸相。
“南宫羽乃是这世上最潇洒最正直最友善之人,连朕都对他仰慕不已。尔等但敢找他的麻烦,莫要怪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一时之间傅宗书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南宫羽斥道:“瞪什么瞪。你回去给南少侠献上千砖赔礼,朕便不追究你的诬告之罪。”
傅宗书不敢再言,吃着哑巴亏默然而退。
南宫羽有点小激动。顺手又赚了一千砖。
冷不防无情两指朝他喉咙间钳来。
这招又快又狠,拼进全身气力,若不是无情身负重伤,南宫羽只怕已着了他的道。
南宫羽握住无情的两根手指,无情还在不断发力。
要这么继续耗下去,自动治疗的琴音也奶不住他。
南宫羽赶紧封住无情的穴道。
无情看他的目光更加无情。
南宫羽奇道:“你想弑君?”
他并无责备无情的意思。无情要杀的是皇帝又不是他。
“什么仇什么怨?”他带着八卦的口气问。
“无仇无怨。”无情接着道:“你若敢打南宫羽的主意,我但剩一口气也绝不放过你。”
南宫羽笑了:“你想多啦。世界上没人比我对他更好。”
无情更急,憋得一张脸紫中透红,想冲开身上的穴道跟昏君同归于尽。
南宫羽再给他补几个穴位,无情彻底手足无措。
无情感到无尽的绝望。
他更替南宫羽担心。若是哪天皇帝心血来潮也召入宫来,真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无情只好设法先取悦皇帝:“你要做什么便做吧,我全随你。”
南宫羽看他情绪稳定,心里稍安,该说正事啦:“我不要做什么,我要你替我做些事。”
无情心里吃一惊。陛下竟是要他做。也不知他残废的双腿能不能行。
为了朋友,他只好遵从,让皇帝解开他的穴道。
南宫羽不敢贸然解穴,生怕无情又作出什么无脑的举动,说句:“你躺着就好。”
无情脸泛红晕。看来九五之尊即便要人做事,也事高高在上的姿态。
无情闭上眼睛:“陛下请。”
陛下的声音很轻很轻,只钻进他的耳朵里。
不是污言秽语,也不是浅呻低吟。
皇帝问的是:“九月十五,月圆之夜,有何变故?”
这一问,着实叫无情吃惊。
天子久居深宫,上至朝野下至百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只会知吃喝玩乐狭亵男宠的草包。
可是无情今天既见识了他的高超武功,又发现他对京中要事了如指掌。
只怕他那副昏庸的外表和荒唐的行径,也是装出来的。
无情心里稍宽。他想试一试皇帝。
他道:“那夜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陛下是知道的。”
南宫羽道:“朕知道的你就不必说。”
无情道:“侍卫总管担心陛下安危,派出六条缎带只许六人观战。近日神侯府查得,市面上竟流通出许许多多缎带,恐对陛下不利。”
南宫羽听出无情还在掩饰,摇头:“朕的总管不傻,人人都有缎带,人人都不许入。”
无情掩盖不住,又不想说。
说了恐要将世叔的计划打乱。
其实无情说与不说,南宫羽已不是那么所谓的了。
反正他能魂穿到皇帝身上,到时过来看戏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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