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我特意让人查了四弟妹为道期间的事儿,还真邪门,她正经会些道法。不是我说,嫂子你可得小心了,指不定回头她就盯上大哥的宝库了,然后悄悄地骗大哥掏光!”
常氏噗嗤笑了,“越说越邪门了,你这张嘴真该缝了去。”
“半句不作假,大嫂和大哥回头真遇到了,可别说弟妹没提醒你们。”谢氏说罢,又狠狠地瞪一眼徐青青的背影。
“儿媳听说母后晚上睡眠不大好,这段时间在平安观,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琢磨调配了一方药枕,或有助眠效用。母后请御医先瞧瞧看看,若可行便试试?”
徐青青在讨好帝后的大业上绝不会停歇脚步。
“既然是你做的,本宫自然放心,何须要御医查验。”马皇后感慨徐青青未免太谨慎了些。
“儿媳倒觉得这慎重才最好不过,一则母后的凤体平安是最马虎不得的事。二则儿媳也是怕自己医术不精,又或近日所读的那些医书有疏漏之处,误了大事。多些人把关,更安全放心。”
宫斗文看多了,感觉宫里头啥玩意儿都能被人做文章。徐青青可不想再落了什么小尾巴被抓住,她以前被燕王捉住的小尾巴已经够多了。
马皇后猜测徐青青如此谨慎,必定是受了身边人教诲的缘故。徐达万般疼爱她,必定担心她初来乍到,做皇家媳妇儿会马虎出事。
马皇后理解徐青青,便应了她的要求,请来了御医看了看。枕头一股子淡淡的茶香,细闻之下才会分辨出有一点点药香。御医察看过每一样草药之后,忙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这助眠药枕的方子他倒是第一次见识,很想知道是否真的有效用。
“有没有,明日便知道了。”马皇后笑一声,打发宫女将药枕缝好,今儿晚上她便要试试。
谢氏见徐青青又献了东西上来,再得马皇后的赞许,更出风头了,特意使了个眼色给太子妃。意思让她好生瞧瞧,再这么下去,可真就没有她们什么事了。
常氏没理会谢氏的眼神,笑着跟马皇后称赞徐青青有孝心。
“这方子若真好用,回头我也要跟弟妹讨一个了,太子近来连日熬夜操劳,本就是睡的少,却每每一睡就发噩梦,说不定这药枕能好用。”
“若只是近来才发噩梦,多半都是有事挂心,一直难以放下。大嫂得空多开解大哥,让他把心里事儿说出来,或许就能好些。”徐青青提议道。
常氏想了下,点了点头,多谢徐青青的建议。
从宫里出来后,徐青青彻底松了口气,有种终于考完试的解脱感觉。
马车上,朱棣见徐青青各种摇胳膊晃脑地放松,禁不住嗤笑一声。
“王爷——”
徐青青觉得燕王今天的心情不错,琢磨着这里面或多或少有自己刚才良好表现的成份在,遂准备趁现在的好时机,再跟他重提恢复条件的事。
朱棣凌厉的目光突然射向徐青青,令徐青青的话立刻卡在嗓子眼了。
狗男人怎么说来脾气就来了?
徐青青反应不及,就被朱棣按住头被迫弯腰下去——
‘嗖’的一声,一支箭从马车前方穿破锦帐,直直地插在徐青青刚才所在的头部位置。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面,他们又被刺杀了,还是在刚进宫不久后。从这个射入的角度来看,刺客必定是横道拦截,正对马车射箭。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这是不打算逃命了?
事实证明,这刺客确实不要命了,行刺者当场就被侍卫手刃。
街上乱起来,传出两声尖叫,随即一声‘燕王驾到’,令所有在场的百姓跪地静伏,皆老实了不敢造次。
这时巡城兵马也赶来了,见这光景,都震惊不已。皇城之内,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对皇子行刺,还是在年关这等敏感的时候,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待陛下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如何盛怒也可想而知。这个年,他们都甭想过好了。
朱棣下了马车。
徐青青避嫌,继续在马车内躲着,她透过被箭矢射破的帘子往外看。在马车十丈开外的路中央躺着一具男尸,头戴着倒半边的三角方巾,灰白色的粗布衣裳,一双旧麻鞋,打扮很像是那些江湖刺客。尸体旁有一匹红枣骏马,毛色锃亮,膘肥体壮,一瞧就是匹好马。
必然要是一匹好马才行,这样才能准确地控制它的速度,令它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停稳在路中央,令刺客得以精准地将箭射入亲王马车之内。不过,这匹良驹与刺客那身寒酸的衣着可不太相称,这可能会是一条线索。
朱棣看过尸体后,与中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交代了两句,便返回马车。
徐青青马上坐好,往旁边让了让地方。
朱棣在马车缓缓启动的时候,突然道了一句。
“受惊了。”
徐青青呵呵笑应:“还好。”
燕王妃这工作已然属于高危职业了,她应该要求加工资!
朱棣突然伸手过来,将手里的步摇递给徐青青。
徐青青愣了下,这定然是王爷刚才为帮她躲避暗箭,按她头的时候不小心扯掉了。刚才事发太突然了,她竟然没有感觉。
徐青青忙接过来,道了声谢。
徐青青细看这步摇的样式,簪头由三朵红梅攒在一起,每朵梅的花瓣都镶嵌着红宝石,下垂金玉明珠。动一下就会微微摇晃,晶莹辉耀,还真挺好看的。之前碧螺给她打扮的时候,她竟然没注意到还有这么好看的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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