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结一眼,淡淡道:“你们来的也不慢。”
珠光宝气阁往日是怎样的他们并不知晓,但想来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处处透着萧条和死寂。他们走向大厅,迎面碰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独孤一鹤。
他已经是个老人了,目光却依然犀利,他扫过面前的几人,眼神在西门吹雪身上停驻了片刻,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战意,然后看向陆小凤:“你来了。”
陆小凤点头:“我来了。”
独孤一鹤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好,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
苏结仔细看了他片刻,忽然笑道:“前辈或许不知,本是在下与西门庄主先行一步,若非在下轻功不济,陆小凤是决计追不上西门庄主的。”
其他人都不知他为什么要说这些,独孤一鹤却是脸色骤变,他沉思片刻,然后眼中蓦然精光爆射,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独孤一鹤抬头看向陆小凤一字一句道:“我请你来是为了告诉你,青衣楼就在珠光宝气阁的后山,而它的主人就是霍休!”
陆小凤瞳孔一缩,忍不住露出震惊的表情:“霍休?”
看他的表情,独孤一鹤微微皱起眉头:“难道你认为是我?”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露出一个苦笑,他确实是这样以为的。
苏结微笑着给陆小凤打圆场:“前辈不要怪他,当初大金鹏王找上陆小凤的时候就告知他,你不但是峨眉掌门还是青衣楼的楼主。”
“大金鹏王?”独孤一鹤眼中闪过怒气,怒极反笑道:“他还告诉你们什么?”
陆小凤叹了口回答:“当年金鹏王朝覆灭,三位老臣带着财宝前往中原,原本是要用那些宝藏为小王子复国,却不料他们心生贪念,将宝藏全都占为己有,使小王子和剩余的族人全都潦倒度日……”
随着他的叙述独孤一鹤脸色越来越黑,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浑厚的内力都控制不住的散发开来,脚下的砖石被他踩出蛛网般的纹路。
“荒缪!”独孤一鹤低喝一声:“简直一派胡言!若是如你所说,我们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小王子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要杀他易如反掌,也可绝除后患,为何要放他活到如今?再者……”他冷笑一声:“我若是青衣楼楼主,又岂会只是用别人来威胁你,难道我还杀不了一个多管闲事的陆小凤吗?”
陆小凤被他问的哑口无言,确实,自他接手了这件事情以后青衣楼的反应就一直很奇怪,使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威胁他收手,却仿佛没有要伤他性命的意思,扔个硝磺霹雳弹都是扔完就跑,完全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如此种种,不但没有让他真的放弃,反而越来越坚定了他将此事追查到底的决心。
如果背后之人的目的正是如此,那么这个人对他一定极为了解。
花满楼道:“听前辈这样说,当年的事情是否另有隐情?”
独孤一鹤叹息一声,神色中有几分沧桑:“当年我们三位老臣的确带着复国的宝藏来到中原,并且用这些宝藏很快在中原打下了根基,可是我们没有想到,小王子他根本不想复国。”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会从独孤一鹤这里听到两种截然相反的说辞。
独孤一鹤:“小王子生性懦弱,他根本就不愿承担起复国的重任,反而一心沉迷于诗词书画之中,将我等的心血和恳求全都弃之不顾,后来甚至为了躲避我们带着族人搬迁,日子久了我们也就慢慢死心了。”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和小王子本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所以当我听说陆小凤在追查大金鹏王朝的事情后,便派了我的弟子苏少英下山探明其中缘由。却不想收到青衣楼出手阻挠,珠光宝气阁易主,阎铁珊身死的消息,我这才惊觉此事并不简单。”
花满楼恍然:“原来那位苏少卿便是苏二俠。”
独孤一鹤颔首:“而直到刚才我才明白,那个幕后之人要的不仅是宝藏,还有我们的性命。”他将目光转向西门吹雪:“就在你们到来前,有一个人找到了我,并且不由分说与我交手了一场,耗去了我整整五成内力。”
这下不止陆小凤,连西门吹雪都神色微变,他素来将剑道和杀人视为最神圣的事情,容不得半点不诚,是以他斥责上官丹凤“背后伤人的人不配用剑”,并言如果以后再看到她用剑就取她性命。而倘若今晚他真的与独孤一鹤对决,那便是趁人之危,就算赢了也不会有半点欣喜,说不定还会引以为耻。
陆小凤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而这个答案他宁愿自己没有猜到:“那个人是霍天青。”
独孤一鹤:“不错,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天禽老人的亲子。”
“不好。”陆小凤突然开口:“如果霍天青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么丹凤公主就危险了。”
苏结沉吟了片刻道:“当日我们在珠光宝气阁坐客时,阎老板说曾有人冒充小王子上门讨要财宝,却都被他一一识破,是因为有特殊的辨别方法,可惜他还没说完就已经遭了毒手,独孤掌门可知方法为何?”
独孤一鹤皱起眉:“竟还有这样的事,不过确实有一方法可以辨别,金鹏王朝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生有异象的人,他们两只脚上都生着六足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