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如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示意李魏西跟上,沉默的走到自己房间,确定别人听不到后,才开口警告:“那是你我的救命恩人,你别动什么歪脑筋。”
“什么救命恩人,当年的恩情这些年要还早还够了!”
“公子待你我不薄。”
“可是也真没把我们当自己人,体恤下属,为人温柔,他对自己人都这样,可是我们呢?至今也不过知道他的名字罢了,虽说你是顶了剑魁的空,但是他没把你当剑魁,连带着其他四魁也当你是下属。”
李燕如唇角紧抿,眉间隆起沟壑。
“你吃饭了没?”
“我吃了!我吃的饱饱的!我特地吃饱的才来见你的,都快顶到喉咙口了!”
李魏西上前一步,怒目而视,鼻尖几乎快要顶到他的下巴。
“哥哥……”
他神情一变,眼中显出几分委屈与茫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袖子。
“若是我们当年没有活下来……”
“若是我们侥幸被别人所救,大仇得报之后,你是不是仍旧会成为小时候梦想的那个大侠……”
“锄强扶弱,届时江湖上除了西门吹雪,应当还有一个你才对……”
李燕如侧过脸,喉结动了动,脸上显的越发严肃了。
半晌,他一把挥开李魏西的手,后退几步,叱道:“你真是吃饱了撑的!”
说罢,大步离去。
李魏西站在房中,右手仍旧是虚握的姿势,他红着眼,表情渐渐沉下来。
……
“纪锵!纪锵!”
深更半夜的,李魏西狠狠敲开了其中的一间房门。
“干什么干什么,这大晚上的。”
房间内shen吟声渐弱,纪锵随手披了件衣服,面带不耐的开了门。
“我说李老弟,你若不想同我行那云雨之事,就不要半夜来找我。”纪锵今年三十五,可是偏生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像是二十六七,长得相当面善,若单从长相看,大多数人会以为他是个乖巧伶俐、古道热肠的人,可实际上恰恰相反。
若是平日里,李魏西少不得要冷笑着赏他几嘴巴子,但是今日他却绝没有那个心情。
“我问你。”他凑近,脸上神情恶狠狠的。
看的纪锵脸红心跳,连声道:“诶呦,李老弟,你这模样长得可真秀气。”
“你他奶奶的给老子闭嘴!”
李魏西眉毛一竖,一手夹住他的嘴巴,一手狠狠碾上上他的脚尖。
纪锵顿时面色涨的通红,“唔唔”的样子像极了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我问你,上次叫你仿造了那把剑你做好了吗?”
“还没还没,还差打磨来着……”
纪锵揉着脚,嘶哑咧嘴。
“明天傍晚前给我。”
“不是,我没空……你当时不是让我半月内交就好了吗?怎么……”
“啪!”
纪锵被李魏西轻轻一巴掌给扇的住了嘴。
“你管好你那胯下二两肉就有空了!”
说罢李魏西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去。
徒留纪锵一人在原地揉着脚心有余悸,喃喃道:“这小子怎么今日跟吃了火药一样……”
但是他很快便顾不得发牢骚了,因为他眼睛直了。
无怅阁是个不夜城,崖壁上的烛火常年不熄,即便是半夜三更也依然有窗户亮着,走廊上也有提着灯笼的人,烛火点点,像是星河落入凡间。
而在这漫天星河之中,有一黑发碧眼的美人朝他款款走来。
纪锵长这么大各地的美人见的多了,却从未见过这般有异域风情的,一时间呆住了,眼睛直勾勾的,若是他此时是条狗,怕是已经露着舌头哈哧作响,哈喇子流了一地。
虞泽和楚留香都属于昼伏夜出的那种人,晚上不睡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加之对无怅阁初来乍到,虞泽时时踩点的习惯让他拉着楚留香出来四处探索,顺便……
玩。
虞泽腰上别着一袋瓜子,手里捧着一袋糖炒栗子,两颊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这儿还真是什么都有啊……”
他伸手剥了一个塞进楚留香嘴里。
楚留香笑眯眯的咬了下去,舌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虞泽的指尖。
虞泽发现自从在一起后这个人肉眼可见的变的马叉虫了。
但是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 就可以坦坦荡荡忽略不计了。
虞泽面色不变的撤回手指,然后撩起楚留香的衣服下摆擦了擦。
“不过这儿由酒有菜、还有这么多的蜡烛,不可能一直与世隔绝,一定有对外联系的方法,不然这么多物资怎么来?”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习惯性的打量四周,模拟着在这儿遇到不测该如何逃生。
正想着,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视线。
转过头,看见一个长相伶俐讨喜的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虞泽皱起了眉毛,在他有限的恶名远扬的生命中,见过他真容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其中一大半已经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导致他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并没有感受过被人觊觎的滋味。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目光让人很不舒服,同时想要出手将眼前人给暴揍一顿。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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