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媚眼如丝的看着赵奇秋,道:“妾想换个口味。”
鲜明镜道:“那你口味挺独特啊。”说完,他看向赵奇秋,那副沉默打量的模样好像真的在思索什么严肃的问题,不及片刻,鲜明镜脸上已经有了对赵奇秋刮目相看的意思。
赵奇秋:“……”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是年轻人的节操吗?世风夜下,你那个眼神在暗示什么,难道我像是有这种口味的人吗?
王四娘来回一看,也明白这身衣服不是平常的穿着,但还是羞涩的哎了一声,眨巴着一双翦水秋瞳,抱着期望问赵奇秋:“大官人,我不美吗?”
鲜明镜:“如果眼睛没病就更美了。”
平地里忽的刮起一阵旋风,王四娘五根尖锐的指甲缓缓伸长,在黑色的背景中整个人向前平移两米,对鲜明镜幽幽道:“你……”
赵奇秋:“这里生魂太多,你回上面去。”
王四娘指甲嗖一下收了回去,泪眼道:“大官人……”
鲜明镜算是反应过来了,向赵奇秋咨询:“她是什么东西?”
“你……”阴风阵阵。
“咳。”赵奇秋一开口,风就停了:“这是王四娘,是修鬼道的,你叫姐姐。”
鲜明镜一眼看穿真相,道:“死了很多年了吧,姐姐?”最后两个字特意加重了音,王四娘都听出来,这不像是姐姐,倒像是奶奶、祖奶奶似的。
“你……”阴风阵阵。
赵奇秋被吹得头疼,毕竟自己现在也是生魂,王四娘阴气太盛,铁打的肾也受不了啊,当下赶忙喊停,最终还是让王四娘回去了。
“照看好我的身体,”赵奇秋道:“我天亮时就回来。”
王四娘只能应一声,把衣服变了回去,还是那一身宫装,顿时顺眼了很多,神色哀怨的刚要对赵奇秋说什么,马路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压低的喊声:“喂!喂你们!你们站在路中间干嘛呢?!过来,快点过来!”
赵奇秋远远看到一个娃娃脸的年轻道士,朝这边使劲招手。
……
丁宇,今年刚满二十五岁,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从夏旦市名牌大学毕业,但他这辈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就喜欢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所以大学一毕业,他就用尽各种方法上了崂山。
今年莫名其妙被师父赶下山,又莫名其妙进了一个叫新建局的部门,结果从第一天上班起,就忙的昼夜不分,平均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累的年纪轻轻眼睛就不行了,不然为什么他看着对面走过来的那三个人,一个女人穿着古装,一个小孩脸上看不到一丝热情,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竟然还看不清脸?!
他现在近视已经有这么严重了吗?
丁宇一边深深的怀疑自己,一边焦急的挥手,心想现在有些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们走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大街上,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不害怕吗,还在那悠闲的聊天,真是命大啊!
好在丁宇的近视眼,等这三个人走到近处就好了,他刚要说话,突然眼一迷,不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等他再睁眼,女人挽着头发,身上的裙子只是有点宽大,十来岁的孩子拿着球棍不撒手,应该是紧张的,至于青年,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在贴着符纸的手电筒光照下也就是皮肤太白了点,没有别的异样。
丁宇崂山出身,如今又每天在这灰色地带三进三出,虽然长着娃娃脸,但能力很不错,根本没遇到过让他说不出来话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当丁宇的手电又往那女人那边扫了扫,一下子就愣在当场。
赵奇秋看着这小年轻呆愣愣的看着王四娘,一副魂儿都没了的样子,偏偏王四娘也冲他粲然一笑,现学现卖的逗他道:“这位……这位先生,你看我干什么?”
赵奇秋刚要阻止,旁边一道火热的视线,他转头一看,鲜明镜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现在的脸,但没多久,鲜明镜显然是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一种障眼法,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默默擦汗,赵奇秋抬起手,准备拍一拍这娃娃脸的肩膀,一根球棍先一步搭在了上面,惊醒了对方。
娃娃脸回过神,脸噌一下涨红了,王四娘在旁边得意的咯咯笑起来。
“你不是道士吗?”
丁宇急速的心跳还没有缓和,耳边就听到那少年平铺直叙似的道,丁宇一愣,顺着肩膀上搭着的棒球棍往旁边一看,正对上一张嘲讽的脸:“定力这么差,怎么当道士?”
丁宇脸红的更是火烧屁股似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把三人叫进了餐厅最里面。
赵奇秋压根儿没想到,小小的餐厅里竟然还聚集了不少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不是生魂,而是活人。
穿着里三层外三层、有现代装备,防弹衣、枪、头盔、防爆盾牌,也有传统装备,符篆、桃木剑、金钱剑、三清铃,甚至还有天蓬尺这样的高配法器插在皮带后面。
这一众人好像在开会似的胡乱围成一圈,里面的坐着,外围的站着,中间有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男人,穿着皮夹克,埋头看一张不小的城市地图。
赵奇秋一眼看到那男人的身后,有个挺胸抬头、显得正气凛然的老头,手放在桃木剑的剑鞘上,也在认真的看地图,摆出倾听的样子,不是张天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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