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藤四郎上手按了按他的腰和脊背:“都硬了,所以说不要天天坐在电脑前面玩游戏啊大将!以前的人可没有这样的毛病。”
审神者苦着脸左右抻抻脖子:“是是是,知道啦!青江他们怎么样了?”
药研藤四郎低下头把搭在盆子边的毛巾浸入水里然后拧干,熟练地擦拭了一番一期一振布满血污的脸:“啊,他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在等待上面那位大人的命令。”
他在提及“那位大人”时语气郑重严肃,透着十足的尊重,审神者一听就来了兴趣,悄悄凑近了问道:“药研是被分在一军里上去过的吧,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吗?据说是不逊于织田信长美貌的男性哦!”
药研的眉头抽搐了两下:“男性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质疑了吧,那个‘不逊于织田信长的美貌’是怎么回事?”
审神者啧啧两声:“这个反应,就是默认咯。主要是他的代号,‘郁金花’实在是有点……女性化啦,所以才有这样的疑问的。而且信长不是毫无违和感地女装过吗,这样等级的颜,说一声美貌没问题啦!”
药研借着托眼镜的动作翻了两个白眼:“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位大人可不仅仅是好看而已。”
隔着薄薄的布帘子,他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声,刀刃撞击的声音在天地寰宇之间回响,浓郁的血腥气足以让嗅觉在此地失灵,药研侧耳听了一番那鼓荡血液的声响,低声赞叹:“要我说的话,那是一位很有信长公气魄的大将啊。”
审神者也不说话了,他半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忽然一阵潮水似的嘈杂声音此起彼伏卷过来:“……下来了!各位审神者大人!第四批付丧神下来了……”
发愣的审神者打起精神,拉了一把药研:“鹤丸他们下来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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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的忙碌景象当然传不到神宫寺泉眼里,他和红鹤仅仅对视了一眼就再度被拥挤凌乱的人潮阻挡,命令第四批重伤付丧神后撤手入,神宫寺泉放下通讯器,往红鹤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周围付丧神的压力越来越大,溯行军们也开始向着这边扑过来,两方的战力再次达到了势均力敌的地步,开始朝着拼人数的地步走。
在战场这样的大环境,个人的武勇是不值得一提的,再悍勇的付丧神也不可能以一敌万,好在这并不是一场需要讲究道义仁德的战争,里面最核心的东西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流脓的阴谋和私人仇恨。
由极化短刀组成的五军接到出阵命令后,从战场的四面八方直扑向目标,他们路过身染鲜血的同伴和被围攻的己方战友时都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没有花费一点点力气去杀掉面前势弱的敌人,只是以更快的速度从他们身边如离弦之箭般冲过。
他们眼里只有一个目标,头脑中只有一个命令。
在意识到他们的去向之后,沿路有溯行军们开始对他们进行阻挡,被拦下的短刀们越来越多,而坚持着不战只跑的短刀越来越少,他们奔驰到最后几乎化成淡淡的烟雾,像是流星拖着尾翼,从烟尘滚滚的战场上画出一条条锋利如刀的线条。
厚藤四郎面目冷峻,他是冲在最前面的短刀之一,视线里已经能看到那张红鹤面具,前方还有五百米——
四百五十米——
四百米——
一振敌太刀斜刺里闯出来,长长的太刀不偏不倚正挡在他的路线上,除非他停下来或者改变路线,否则就要面临尸首分离的下场。
厚藤四郎在心里叹了口气,感到了一丝不甘的遗憾。
他握紧了自己的刀,将视线从那张红鹤面具上移到敌太刀身上。
——但是有另一振刀比他更快。
浅青色的灵光伴随着刀剑挥舞散出极其漂亮的星芒,一振鹤丸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当头一坐坐在了敌太刀脖颈上,双腿绕住对方的脖子,轻巧一使劲,咔嚓一下,方才还举着利刃的太刀就倒了下去。
厚藤四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满怀感激地冲那振鹤丸点头示意了一下。
“哎呀哎呀,是那位郁金花大人的家臣吧!”鹤丸杀了那振敌太刀后没有走,反而跟在厚藤四郎后面往前狂奔起来,“你继续你继续,我帮你开个路啊!”
果然每一振鹤丸都是一样的活泼。
厚藤四郎在心里想,也没有否认他关于自家主君身份的猜测。
“啊了不起,你家主殿真是了不起啊,鹤很久没有见到这种大场面啦!嘶……”他声音忽然低下去一点儿,反手摸了摸,苦着声音抱怨,“为什么他们有骨刺啊!鹤坐下去的时候太急忘记这个了……噫,好痛……是不是扎穿了——让开!”
笑嘻嘻卖乖的声音让厚藤四郎紧绷的心情略微松弛了一些,他想笑,那个散漫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大喝了一句。
厚藤四郎下意识地一低头,头顶低低擦过一道漆黑刀光,立刻被后面紧随的鹤丸横刀拦下。
“你先走吧!以后有机会来找我玩啊!能带上你的主君就更好啦!鹤的主君还是单身哦!”鹤丸声音轻快活泼。
厚藤四郎没有停下,仓促中瞥了一眼,杀出来的是一振大太刀,怪不得绊住了鹤丸。
他往前跑了没几步,边上又跟上来另外一振刀剑。
“哼哼,只是稍微同路哦。”笑面青江替厚藤四郎扫开面前的一振苦无,面对厚藤四郎的疑问矜持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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