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串稀奇古怪的名词轰一声冲进神宫寺泉的耳朵,把他听的眼睛都要直了,但是他还不能询问这些奇怪名词的具体意义,更糟糕的是,听劳德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好像还是这个什么收容所的最高负责人?!
神宫寺泉曲起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左右看了一眼,随便找了一间空实验室走进去,反身合上门:“唔,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话题抛给对方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话痨劳德流畅地接上了他的话题:“目前我们研究所能独立带队进行收容的研究员还太少,如果单纯用D级人员去堆的话,又太浪费了一点,O5议会上个月已经打来电话提醒过我们要减少不必要的人员消耗了,而现在研究所里能担负起引导未知收容物的只有……”
他拉长了声音,神宫寺泉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我想您已经猜到了,博士,只有您。”劳德赞叹似的说,“虽然以您的等级来说,执行收容任务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一些,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据统计目前已经有二千九百三十六位平民失踪了——哦,现在是二千九百三十七个,刚才我接到了一条外勤人员的失踪确认。要是人数再扩大下去,您知道的博士,我们明年的经费……”
劳德的语气充满了遗憾,话里的暗示意味不能更明显了。
“我知道了。”神宫寺泉简短地挤出一句话,立刻挂断了电话。
好了,目前已知,他是这个未知科学研究所的负责人,而现在有一个不得不他出面的任务在等着他,这个任务里面有二千九百三十七个失踪人口,他不去还不行……
所以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为什么要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一般遇难先找警察难道不是生活常识吗!
还是说这个研究所是什么警察的行动合作伙伴?
——说不定他就要用自己去给那个数字上面再加一个一!
神宫寺泉靠着一张桌子长长出了口气,当务之急,他得先获取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否则搞不好他没有出门就会被捆到平床上去做研究,正好这里什么器材都不缺,方便极了。
他的视线正对着对面的墙壁,光秃秃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形状简洁的符号,像是个水龙头的圆形阀门,三个箭头指向中间,符号下则是三个并列的单词。
控制,收容,保护。
神宫寺泉盯着这个显然是研究所口号和标志的东西,正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意思,脑海里就蓦地一阵眩晕,挟裹着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冲进了他的神经中枢。
SCP基金会,以“控制,收容,保护”为宗旨,是个不受任何国家组织干涉管理的组织,致力于收纳管理全球范围内的超自然现象、事件和个体,将其统称为“收容物”。
基金会旗下安保权限等级分划严明,从主要由囚犯组成的最低级的D级,到最高的A级,等级之间的差别直接关系着他们在危急关头是否有资格获得避难权,还是直接被当成挡箭牌推上去为高级人员争取时间。
这听起来就是个很令人头皮发麻的规定,而当神宫寺泉读取到D级人员中的第十二号规定时,更是全身一凉。
紧急情况下,可以启动第十二号协议,允许从其他来源寻找替代品,诸如政治犯、难民或其他平民来源——那些被送到基金会后可以合理否认的情况下。
很明显,这是个灰色的组织,遵循着保护延续人类的基本大义,却不是非常重视个体的生存。
神宫寺泉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铭牌。
幸好他是B级人员。
神宫寺泉再次回忆了一遍这具身体印刻的较为深刻的记忆,一个父母都是基金会研究员的“研二代”,智商卓越,于是年纪轻轻就被赋予了独自管辖一个研究所的权力,并且很有可能会在未来的几十年后成为基金会最高级别的O5成员之一——年少有为,未来不可限量。
但是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却突兀地死了。
死在自己的研究所里,就在下属面前。
神宫寺泉的手指摩挲着写字板上夹着的光滑的纸张。
他死的实在突然,估计是一点征兆都没有,不然劳德不会在他进入这具身体后一点疑问都没有,只是以为他有点走神。
神宫寺泉沉吟了片刻,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
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他的领地上干掉最高权限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至少要把情况摸清楚,才能做出针对性的举措。
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恐怕也正在自我怀疑中,他一定会再次出手,最好的机会就是——
神宫寺泉的手机叮咚一响,来自劳德的任务说明邮件传送了过来。
还有什么理由,会比出任务因意外死亡更合适不过呢。
看来他得小心了。
神宫寺泉点开邮件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末尾那一行文字上:收容小组战术反应人员请自行挑选组织。
哦,就是说他现在出任务还是个光杆司令,手底下的兵要自己找?
神宫寺泉关闭邮件,默默地想:我不生气,我不慌,我不怕,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能被这么个任务打倒?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大不了紧急关头抹脖子溜号回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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