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货才从那股强烈的杀意下挣脱出来,还没彻底恢复便听到这么一句话,还以为他的意思是要断自己一条手臂,差点没忍住出手反击。
好在落实行动前他顺着中也的目光落在手臂上缠的那条黑色丝带,胖乎乎的靛蓝色蛞蝓神韵十足,活灵活现,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特别。
冒牌货有心想要观察一下,但他才露出一点犹豫的意思,中也那边饱含威胁的目光便虎视眈眈落在他身上,似乎琢磨着从哪开刀。
“想挨打吗混账东西?”中也语调傲慢地威胁,目光锋利地钉在对方身上,与此同时荒霸吐的神力肆无忌惮地充斥了整个房间,桌面纸张沙拉拉不安地抖动,冒牌货在这种等级的压力下更是全身僵硬。
他如同猎食中的凶兽,丝毫不介意将自己残酷的野性直白暴露在猎物面前,死亡临近,冒牌货一时冷汗津津,当下决定不管不顾引爆种在这具身体里的傀儡种子,毁掉这个傀儡的生机,撤出战场。
结果下一秒神力压迫彻底消失,冒牌货身上一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上便狠狠挨了一拳头,同时左手臂被人抓住,扯下上面的丝带。
冒牌货在阵阵耳鸣中听到中也带着嗤笑的讥讽:“超自然力量对你没有作用,但以为仗着人间失格能逃过一劫?收拾你根本用不着异能。”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门口的土御门晴叶才走过来,皱眉看着到现在没缓过来的同伴:“你刚刚打算毁了这具身体?忘了吾主交代过什么吗?这人不能死。”
冒牌货揉着被打肿的脸直起身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来控制,那个少年就是个怪物,发火的时候恐怖程度和主人不相上下,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哪来的胆子和他相处。”
“那种情况下我的做法才是唯一正解,反正寄宿在这个身体上的灵魂那么强大,足够我们在事情结束后给他找个适合的容器。”
土御门晴叶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它们都知道主人的身份,所以同伴这么说应该不是感觉出错,但是真的有人生气的时候堪比天灾吗?
他正想问一下细节,却忽然顿了顿,目光放空了一秒,而后正色看向自己的同伴:“主人传来消息,要我们想办法留下刚刚那个少年。”
冒牌货呆滞一秒,激动地跳起来,疯狂摇头表示反对:“不行,做不到,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绝对会死的!”
土御门晴叶试图安抚:“不会死的,看他的表现没有认出来,所以在他眼里你就是他的同伴,最多像刚才那样打你一顿,不会杀了你。”
但这番说辞显然不能取信一个刚面临过死亡的生物,冒牌货一听晴叶居然还想让他打头阵,顿时着急地连声推脱:“我现在连控制这个身体站在他面前都做不到,还留下他……”
土御门晴叶试了几次,见他怎么都听不进去,很快失去耐心,拉下脸冷冷地看着他:“所以你是打算抗命吗?拒绝的话主人现在就能让你死。”
“你……”冒牌货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
他仿佛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也是别人手上的傀儡,根本没有选择权,沉默数秒之后,在土御门晴叶越发严厉的注视下,不甘不愿地开口:“我知道了。”
。
另一边,中也一出院子便看到刚刚给他开门的式神在外面等候,点头打了声招呼,交流几句后,便在对方引领下向空余客房走去。
他刚刚没压住脾气,并且直到现在仍旧怒火不减,这便导致他身上神力爆发后未能收敛干净,对小妖怪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它只觉得自己身后跟了团随时可能爆炸的火球,一路上战战兢兢闷头带路,一句话不敢多说。
因此也就错过了中也的异常。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橘发少年狠狠咬着牙才克制住自己在现实吼出来的冲动,只在脑海中大发雷霆,“居然被那种垃圾暗算,是想笑死我然后换个搭档吗?”
本来只有他一个意识的精神空间多出第二个声音,仿佛单纯好奇一般,有些事不关己地问道:“唉?中也原来觉得好笑吗,但是我感觉你现在明明很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中也大声喊道,“你想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完成社长交代的任务!”
“声音不要那么大,好吵。”那个声音淡定地说,“中也还是那么负责任啊,如果是任务的话,我想你现在应该疑惑土御门现在能不能派上用场,回答是肯定。不过不要找土御门晴叶,等明天找土御门晴云。”
虽然都是世界意识的手下,不过土御门一家与其联系不算紧密,也没资格知道太重要的情报,而晴叶……或者说控制晴叶的东西,却能和世界意识直接沟通。
以世界意识的作风,可不会考虑到中也现在是盟友,可以帮它对付入侵者,反而会认为吞噬中也获得他的力量能够增加胜算,一有机会就会出手。
说起正事,中也忘记生气,认真点头应承下来:“我知道了,这就是你刚才让我留在这里住一晚的原因?”
“也不全是这样。”太宰声音里带着笑意,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我的灵魂主体被困,身体遭到不明物驱使,总要想办法解决。”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虽然听起来有点假,不过大致情感还是传递了出来:“可惜我这块附在法器上的灵魂碎片尽管没被发现,但也不知道将我困住的陶土人偶被藏到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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