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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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得意洋洋地指责起来:“中也怎么能这么大声,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觉呢!”
以太宰从来只顾自己开心的性格, 从来不曾在意过这种事情, 当初半夜两点敲开森医生的门时就没有半点愧疚,几个小时之前还拿枪顶在人家头上威胁,那时候可不见他这么体贴。
明显只是想找茬怼中也而已。
“唉?声音还是很大吗?”但中也偏偏信了。
“当然是骗你的,蛞蝓的脑细胞真可怜……”话没说完,太宰猛地侧身,躲开一记凌厉的飞踢, 假惺惺地捂着胸口做后怕状,控诉地看着跳进房间的橘发少年,“中也太凶了。”
“明明是你这条青花鱼太欠揍了!”中也刚落地,闻言反射性地吼了一句,意识到自己这次声音确实大了,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懊恼。
他不想被太宰拖着鼻子走,于是眼看太宰张口又要说话,下意识抬手捂住了那张不会说话的嘴,同时直入主题:“叫我来想让我做什么?”
太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他的手。
中也立刻被烫到一样拿开手,月色下耳朵透红,然而第一反应就是脱口而出的嫌弃:“好恶心。”
听到这话,太宰顿时不爽,他当即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啊呀,这一点上我们的意见还是很一致的嘛,我也觉得蛞蝓黏糊糊的好恶心。”
好在这两个人打起来之前,总算勉强想起了正事。
“我明天要去参加一场宴会,中也和我一起。”太宰理直气壮地命令道。
“嗯?可以是可以,”中也在这一个月习惯了他颐指气使的语气,因此质疑的是另外一件事,“但你为什么今天半夜叫我过来?”
明明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行吧?凌晨一点正常来讲明明是睡觉时间啊!从之前丰富的(被坑)经验看,中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太宰专门挑这个时间膈应自己。
不过他这次好像猜错了。
“那你就要怪隔壁的大叔了,”太宰抱怨道,“想要通风报信偏偏挑这个时间,被我派去监视的部下当场抓住,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我也很不爽的。”
他不爽的话,当然要拉着别人一起下水了,故意向大洋另一边的合谋者泄露自己知道的情报,让对方心惊胆战;故意派自己的式神在大半夜把中也叫起来,让对方夜不能寐。
……其实没有猜错。
不过中也好像没意识到太宰这句话背后展露的险恶用心,脸色变得凝重:“你是说这家伙背叛了吗?”
“准确说,他本来就是背叛者,现在浪费了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太宰对自寻死路的家伙没什么多余感想,但对方的操作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
“虽然这栋别墅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现在已经从他嘴里拷问出了宴会地点,直接杀掉的话隐瞒死讯也很轻松,但是明天的宴会这家公司代表只有我一张陌生面孔出现,一眼就会被人发现不对。”
“你打算先放过他,让他带路?”
“没用的,前田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代表他不会相信我们,自知死到临头,无论我给出什么承诺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他不会配合的。”
中也皱起眉:“那你让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意义吗?他也是生面孔。
中也还不知道自己和太宰的相貌已经暴露。
“我会帮你伪装,只要能顺利混上船,就任由你发挥——这是备用方案,既然身份藏不了太久,只能直接放中也了。”
森先生要他炸掉那条船,不过只要能达成目的,采取什么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去看看黑衣组织的杀手是不是真的带着APTX4869。
“这样啊……你这混蛋当我是狗吗!”
“中也和狗没有差很多吧。”
“闭嘴啊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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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滨大多数人沉睡,少部分人紧张备战的情况下,这个夜晚过得飞快。
港口黑手党事务所
大佐和医生的争执在另外一名干部插手下,各自踩着台阶退让了几步,事情就算揭过了。
解决了这个地位最高的有异议之人,其他干部不是被森鸥外拉拢,就是根本对首领漠不关心,于是所谓的“医嘱”便以最不可思议的情况全票通过。
如果首领还在全盛期,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不会有人冒险尝试,但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位老人一天天走在下坡路上,残余的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
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是最忠心的干部——比如大佐也不敢将信任寄托在首领身上,首领的威信降至谷底,是森鸥外这次能够顺利实施拖延计划最根本的原因。
然后众位干部集中到首领豪华的欧式大床前,按照工作要紧程度由大到小依次汇报,然后接受首领盘查。
碍于医生的警告,干部们不约而同对首领隐瞒了黑衣组织那边的动作,只捡着好消息汇报上去,乍听上去,仿佛就在首领昏迷的这一天里,形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在众人描述重,他们组织现在一派欣欣向荣,反抗者得到清理,最大的敌人节节败退,好像打完最后一场,整个横滨就会彻底臣服在他们港口黑手党的统治之下。
听到这样的结果,老人自然非常满意,在医生趁势提出对横滨残留的黑衣组织势力发动总攻、顺便清理最近和他们走得近的公司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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