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鬼术——结晶之玉子。”
漫天都是晶莹剔透的冰晶飞舞,片刻后,两个人形的冰雕就出现在了童磨的身前:这两座冰雕都长得和他很像,手里也都拿着扇子。
“一对多不是好习惯,我们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所以,我就让我的冰雪fen身来对付你们吧。即便他们只是冰雕,可也是会用和我一样的血鬼术的哦。”
说完,教主轻轻地笑起来:
“那么,开始吧,鬼杀队成员们。”
黑暗中,三浦春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在暗潮里沉浮,脑海中闪过虚虚实实的光影回忆,和外婆的,和父母的,和刀剑的,以及和沢田纲吉那一众小伙伴的,她看着回忆里的“自己”笑颜如花,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她站在虚无里,看着穿梭在走马灯里的自己,伸手抚上自己的嘴角:
那是没有任何起伏的,平平的嘴角。
她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小春,小春......”
有谁叫着她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穿过虚无传进她的耳朵。她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是谁?谁在叫我?”
她开口叫唤,声音在虚无中被放大,层层回音逐渐远去。
半晌,她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叫着她的名字,温柔如水:
“小春,请你醒过来吧,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该醒来了。”
睡了很久?
她不是一直都醒着吗?从来到大正时代开始,她不好好地生活着,还加入了鬼杀队,耐心地等待回家的路吗?
为什么要让她醒过来?
“小春,我们都在等你。”
那个温柔的声音带着叹息地说了这句话,而后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传来了。
酒红发的少女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闭上了她的眼睛,她浑身爆发出了巨大的灵力,冲破了黑暗与虚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的便是童磨挥舞着扇子,锋利的边缘即将要割断蝴蝶香奈惠脖子的情景。
“锵——”
当花柱眼看自己躲不掉上弦二的金扇时,她闭上了眼,等待即将到来的痛楚,然而,却只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一愣,抬眼看去,不由得惊呼:
“小春!”
原来是醒过来的三浦春手中拿着一把带着银色刀柄的短刀架住了童磨的金扇。
“啊~小春你醒了?真棒啊,真不愧是我的野蔷薇!”
攻击被挡住的童磨先是一愣,随后睁大眼睛,似乎非常的惊喜,双颊绯红,随即想到了什么,双手张开,环住了此时神色怔忪的少女,撒娇一样地说:
“小春小春~他们六个打我一个,好过分哦,所以我也只好变出fen身跟他们打了,最近你又不让我进食,弄得我精神力都不是很够呢。”
“是吗?我看你很有精神啊,还有力气放毒。”
三浦春没有挣扎,扭头环视了一圈,发现六个鬼杀队的成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也许是因为中毒的原因,他们几乎都趴在地上,锖兔的面具都掉在了一边,露出他清隽的容貌,他看着三浦春此时可以称得上诡异的表情,不知从哪里来的直觉,让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小春!不要做傻事!”
三浦春静静地对上那双雾色的眼睛,半晌,歪头笑了,像是一朵看到了太阳而绽放的向日葵。
“我的野蔷薇...你的笑容,真好看呀,我忽然觉得满足,心里好涨呀,难道这就是...爱吗?”
上弦之二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他看着怀中少女的笑容,激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
“啊!我一定是...我一定是爱你的!小春!我爱你!人们总说,爱就是为他人做任何事情,那么我的野蔷薇,我爱你呀!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他似乎自我明白了什么东西,脸色绯红,激动地整个身形都在颤抖。
然而,他忽然觉得心口处有些异动,还有一些痛楚,他不解地低下头,只见他怀里的少女看着他笑得温柔,手中的短刀已经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只剩下银色的刀柄还被她握着,刀尖与刀身已经扎进了他的心脏,附在刀身容器中的毒素窜进了他的血管里,开始向身体各处游走。
“你说你爱我?”
三浦春又将刀往童磨的心口处推了又推,简直是恨不得把把刀柄都推进去,她的声音平静安然,又似乎带着一丝挣扎:
“被你这样邪恶的,玩弄人心,根本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恶鬼说爱我,这真是让我感到反胃,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明明就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家伙,却在这里假惺惺地说着爱我,这真是让我听得都恨不得吐出来才好。好啊,既然你说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那就请你去死,为我去下地狱吧。”
少女的笑容明明是温柔的,嘴里说出的话却比淬了毒的刀子还要扎心。她的嘴角忽然流出了鲜血,这是当然的,来自童磨血鬼术产生的毒雾并没有散去,她没有像其他鬼杀队成员那样事先服下解毒剂,自然就吸入了致死的毒量。
五脏六腑都像是搅在一起似的疼痛着,三浦春却始终没有松开握着刀柄的手。
童磨愣愣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握住她拿着刀柄的手腕,七彩的眼眸融为一体,他开口,似乎有些急切地问:
“如果我死了,我们会一起下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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